是以,馮宏達決定去京城,不管當年做了什麼,是罪是禍,他全部說出來,承擔,不再躲避。
“其實這樣最好,”婁詔袍板正,眼中清涼,“你站出來反抗,他們反而會顧忌。”
馮宏達心中認同,凡事都要解決。像馮依依當日帶著眾人抵抗民,會得到一條生路;反之放棄,就是任人魚。
能走出這一步,他也是做出破釜沉舟的打算,為了馮依依,拼上一條殘命。
“辛城那邊會如何?”馮宏達不問。
畢竟馮宏達是被婁詔著帶出來,萬一辛城那邊出了紕,也是麻煩事。
婁詔始終看著外面,薄微微啟開:“要走,就放棄那些顧慮。”
馮宏達額頭,那難以言喻的頭疼由小及大,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將一顆鐵釘慢慢往他腦骨中敲。
“當初在扶安,我之所以選你做婿,不是因為見你婁家落魄。”馮宏達道,手指用力著頭。
婁詔臉一側,眼角的落在馮宏達上。這才發現,當年那個叱咤風云的扶安首富,已是一個花白頭發的長者。
說起來,馮宏達年紀也就四十而已,卻是這幅蒼老模樣,可見這兩年被頭疾折磨的不輕。
馮宏達很和婁詔這樣說話,以前相,總是給婁詔安排各種應酬,酒宴、送禮、接送貨。
“挾恩圖報,你心里一定這麼認為。”馮宏達兀自說著,反正這一趟京城。也不知道后果如何,索全部說出來。
婁詔站立不,始終是一副矜貴姿態:“已經過去。”
馮宏達看著婁詔,始終看不人心中所想:“是因為依依喜歡你。”
聞聽這個名字,婁詔眼睛閃過緒。
“我的兒我知道,從看你的眼神中,就知道的心思。”說起馮依依,馮宏達眼中有了溫暖,“從一開始,就把你裝在心里。只是婚姻大事,我不想兒戲。”
婁詔不語,滿心里只有一件事,馮依依早就喜歡他。
馮宏達繼續道,心底事話說出:“后面有了孔家的事,實在迫,你就了人選。”
“是嗎?”婁詔角一平,眼中閃過諷刺。
“到底是錯了。”馮宏達道,低下頭慚愧一笑。
怎能勉強?當年所作所為,他又和林老國公有何分別?不過仗著自己手里的話語權,想要支配無反抗能力的晚輩。
“你說有證據,在哪兒?”婁詔問,并不想和馮宏達追憶往事,直接開口相問。
“必要時候,我會拿出。”馮宏達道。
婁詔沒再問,對著馮宏達微一頷首,遂走出房間。
他信,馮宏達為了馮依依,絕對會豁出命去。
婁詔剛走上甲板,清順便跟了上來。
灑在主仆兩人上,一前一后走著,一直到了船頭。
“魏州那邊,老夫人和小姐已經上船出發,會比咱們晚上兩日到京城。”清順道,“還有,這是二公子的信。”
婁詔手接過,信封上是婁泉的筆跡:“還說什麼?”
“二公子說,最近有人在魏州查大人您。”清順回道。
“下去吧。”婁詔出信紙。
船行進速度不慢,風刮著手里的信紙,上面字跡清楚。除了婁家現在的況,就是提醒婁詔小心。
婁詔將信紙團在手心。山雨來風滿樓,越來越多的事發生,很快會有更大的風暴掀起。
這一次,就看看到底誰會站到最后。
。
辛城,老百姓都在議論,說是府衙大牢那些囚犯,被押去施挖運河。
結果有一日趁看守不注意,又不要命的逃跑。正好撞上在附近巡視的將軍宋越澤,幾個囚犯反抗,場面一團,有人因此死在士兵刀下。
其中有一個名字,就是馮宏達。
關宅一片愁云,剛剛刷上新漆的門柱,此時掛上白布,所有人的著換上肅然的深。
小亭中,馮依依一素,發髻上一片素凈,只有一枚青玉簪子。
“依依,以后你得好好打算。”林菀玉坐在凳子上,已然勸了半天,“你爹也算是被連累,明明什麼沒做,偏是飛來橫禍。”
馮依依臉微倦,眼中無波,清澈見底:“我想回扶安。”
“扶安?”林菀玉實在坐不住,說得口里發干,“你怎麼聽不明白?扶安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回去做什麼?”
馮依依雙手握,角輕淺彎起:“扶安是我爹的故土,我娘也在那兒。”
如此一說,林菀玉也算明白過來,原是馮依依想帶著馮宏達的骨灰送回扶安,將人同林菀書合于一墓。
生同床死同,結發夫妻一生一世。
林菀玉略一沉,無奈一聲:“倒也是這麼個道理,你是該盡這片孝心。”
“我想盡快出發,五七祭日前回去扶安。”馮依依開口,心中盤算著日期。
再看看坐著喝涼茶的林菀玉,馮依依心中起了微瀾。
與一開始相比,現在同林菀玉說的話多起來。而經歷一番,這個姨母也未曾離去,始終留在辛城。
雖說從小不見,并沒有多親切,可有時候那種關心,人是能會到的。
馮依依心里明白,林菀玉來辛城找,不過是京城國公府的意思。林菀玉真想帶走,有的是辦法,也不必整日耗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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