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婁詔咬著這兩個字,眸深如墨,“你不會私開鐵礦,說出到底后面是誰?”
這時,屋中桃桃醒過來,咿咿呀呀著。
馮宏達回神,抬頭看看婁詔。雖然已是二品大員,但是依舊守禮,在他面前未曾落座。
也算是對他長輩的尊重。
“孩子醒了,我進去看看。”馮宏達手臂撐桌站起,往里屋走。
婁詔看去馮宏達背影,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想留下依依一個人?”
馮宏達脊背一僵,沒說什麼,走進屋去。
婁詔亦不再留,大步走出院中。
口憋悶襲來,讓他很不舒服。
“咳咳!”婁詔單手扶在墻上,子半彎。
馮依依進院門,就看見婁詔站在黑暗的墻角。
“你怎麼了?”馮依依問。
“沒事。”婁詔強行下口憋悶,子站好,“藥拿回來了?”
馮依依點頭,掌大的臉蛋在黑夜中:“已經推了過來。”
正說著,婁詔的手下扛著麻袋進來,直接送去檐下。
“進去吧,早些休息。”婁詔留下一句,便離開了這邊。
馮依依看著人離去,耳邊聽見桃桃的聲音,遂后進去屋里。
馮宏達正抱著孩子,給桃桃喂水,作溫。
見到馮依依進來,馮宏達笑笑:“又長牙了,小丫頭怕是快會走路了。到時候你可就要累咯,得跟著到跑。”
“不是還有爹你幫著嗎?”馮依依看看馮宏達,小心問道,“方才,你……”
“婁詔,他到底出息,”馮宏達不在意的說著,轉過來看馮依依,“他早就找到你了,是不是?”
馮依依點頭,眼神微微閃爍:“是關于河道的事。”
“救火也是?”馮宏達問,如此先前一切變得明了,“他就是住在小竹園的先生,州府派來的?”
“那也是他的公務。”馮依依說著,將桃桃抱過來。
馮宏達自嘲笑了聲,額間皺紋加深:“也是,他現在要做的許多。我還以為他會為難你,才多問兩句。”
“爹你多想了,”馮依依安一句,聲音輕,“我已同他說開,當日他將婚書還了回來,我倆已經和離。”
“和離?”馮宏達念叨著這倆字。
這段強扭的姻緣到底完結了,也好,不再牽扯。
“依依,這段子日,你知不知道林菀玉如何了?”馮宏達問。
對林家,馮宏達有恨,有不滿。但是對方到底是林菀書的骨姐姐,哪能真的坐視不理?
馮依依搖頭,抱著桃桃坐在椅子上,抓著的小手玩兒:“我后面就來了這邊,并不知曉翠園的事。”
馮宏達著頭,走去窗邊:“等著我過去看看,勸離開。”
這件事,馮依依也贊同。不會跟著回國公府,而林菀玉在辛城也不能有什麼閃失。
“要不,我同爹一起去。”
馮宏達擺擺手,心里到底因為兒掛心而舒服不:“你在家帶孩子,我讓你莫叔陪著,丟不了。”
“好。”馮依依應下。
“依依,這城里怕還是要,你想沒想過離開?”馮宏達試探問。
“沒有,”馮依依搖頭,心中盤算一番,“大哥就這兩天回來,以后都會好起來。”
馮宏達沒再說話,轉頭看去外面黑夜。
。
翌日清晨,天又落雨。
聽說昨晚城中又有人鬧事,幸虧巡夜的宋將軍趕到,才制止下一場禍事。
小蝶說著聽來的,總覺得心驚跳。
馮依依今日特意了小蝶過來,兩人站在大門說了兩句。
正好,小竹園走出幾匹馬,為首的馬上是一位年輕郎君,樣貌出眾。
上披了暗黑的長雨披,將整個軀罩住,兜帽下的臉,如玉細雕而。
“沒想到婁先生就是當朝中書侍郎大人。”小蝶過去,眼神中是的傾慕。
馮依依對小蝶的這種反應太悉,當初見到婁詔,何嘗不是這樣?
郎君才貌雙全,一舉手便是風雅。從小蝶上,馮依依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馬背上,婁詔回頭,雨中往馮依依這邊看了眼,隨后雙一夾馬腹,策馬而去。
集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池邊,早有伙計撈起的一盆珠蚌。
馮依依和小蝶坐在新搭的草棚下,旁邊準備一盆清水。
雨水順著干草滴滴答答落下,周遭全是一片沙沙雨聲。
馮依依學著小蝶的樣子,手中握著一把撬刀,找了蚌口,隨后順著隙。
今日,正是要跟小蝶學取珠。
第一次,手法不悉,刀子總在手里打,不好使力。開蚌殼的時候,更是差點劃破手指。
小蝶親手示意,如何使巧力,如何避開鋒利的蚌殼。
“城里半數的房子都要修,這下雨,恐怕更加麻煩。”小蝶拉著家常,手里活計不停。
馮依依嗯了聲,現在辛城勢確實嚴峻。雖然婁詔留在城里,可是外面卻是已經將城給堵死,進不來出不去。
算算關語堂已是歸期,不知會不會被攔在城外。
修運河本是一件好事,民生大業。不過在某些權貴眼中,似乎并不在乎,他們始終在意的是自己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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