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林昊焱咽了回去。婁詔的妻子早在兩年前過世，人走了，現在說起來，就算是林菀書的兒，那還不是徒增傷？

“婁大人家如何？”老太君問，接著又道，“你母親的心思對吧？”

林昊焱見話題轉開，也跟著道：“母親只是在意妹妹們。”

老太君呼出一口氣，扯扯角：“我怎麼聽說，前段日子，婁詔他收了一個人。別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

林昊焱抓起折扇，噗嗤笑了聲：“他，孫兒悉，冷心冷肺的，不會喜……”

不會喜歡人？

林昊焱也想起，侍郎府素雪院的人，婁詔為何會收下？

“世子，”門外走來一個小廝，手里托著一封信，“婁大人來信。”

林昊焱接過信的同時，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實京城有一個人，知道林菀書的事。

“祖母，您今日困倦，我去清月觀給你請些清涼茶回來。”林昊焱將信塞進袖中，然后走了出去。

只需問一個人，那就是馮依依當初的婢，現在清月觀清修的秀竹。

。

馮依依在家中呆了兩日，大部分時候帶桃桃，說是天雨不愿。

馮宏達知道城南池子，草棚倒了，伙計曾親自來賠罪。只是小事，馮宏達沒放心上，整日和莫師傅去小池子查看。

前廳中，桃桃坐在馮依依上，手里抱著一顆桃子，鍥而不舍的用著四顆小牙咬。

馮依依著外面的雨水發呆，好像現在與馮宏達調換過來，了沒打采的那個。

“娘子好。”梅桓頭上頂著斗笠，手里攥著賬簿，清秀臉上掛著好看的笑。

這兩日，馮依依也同這年悉一些，平常人家的兒郎，大多就是十幾歲便出來闖。

“家里悉了？”馮依依問，手心拖著桃子，生怕桃桃拿不穩，滾去地上。

梅桓點頭，神中又有些擔憂：“就怕自己做不好。”

馮依依安一聲：“慢慢學，并不難。”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做某些事，要琢磨，努力。有人讀書好，將來吃學問這碗飯；有人手藝好，以后也是人人敬重的師傅。

梅桓聞言，笑著點頭：“我家二姐與娘子一般年紀，一眾孩子里，對我最好。后來嫁人去了很遠，再沒見過。”

“等你出息了，可以去尋，會高興。”馮依依道，通常，羨慕這樣熱鬧的家庭。

“娘子人真好。”梅桓一，面皮卻很是不錯，冠玉瓊容，“我一定好好學。”

吳管事從外面進來，手里握著一封信：“娘子，外面有人送的信，說是運河衙門。”

運河衙門，是最近辛城百姓給起的名，就是朝廷工部派下來的擴建運河那群人，所有人在衙辦公。

“娘子，我來抱桃桃。”梅桓有眼，甜，哄著就把啃桃子的小丫頭抱走。

桃桃眼睛眨了兩下，張大，繼續啃。

馮依依接過信，空白的信封。出里面信紙，第一個字看下去，就知道出自婁詔之手。

信上沒說別的，只問前日馮依依所說的辦法是什麼？

看看外面雨，馮依依知道自己是該走一趟。

正想著，馮宏達從外面進來，上蓑給一旁吳管事，瞅見馮依依手中的信：“誰來的？”

“工部運河衙門，關于城南池子，我過去一趟。”馮依依將信收進袖中。

馮宏達并不知道婁詔在辛城，人這幾日神很好，有些事馮依依并不想馮宏達再擔憂。

“我跟你一道。”馮宏達聞言停步。

“不用，天不好，爹你在家帶著桃桃。”馮依依連忙道。

真要馮宏達和婁詔見面，還不知是怎樣一種形。

梅桓往前一站，道：“我跟娘子過去，正好悉城南池子的況，有事我也能搭把手。”

“，會來事。”馮宏達點頭，對自己招的這個小先生越來越滿意。

梅桓抱著孩子彎腰行禮：“這是應該的，我都會記下來。”

馮宏達接過桃桃，看去馮依依：“去看看，棚子再搭就是。莫師傅說那池子里魚蝦不，還有小菜園。”

“是，菜園是伙計們閑時開墾出來。”馮依依道。

馮宏達了解自己的兒，別的沒多說，只道：“等晚上，我帶著桃桃去那邊，咱在那邊吃飯。我這個老東家，也見見伙計們。”

“爹。”馮依依喚了聲，心里安定下來。

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馮宏達總是站在后。即便已經決定站起來，他還是會再推一把支持。

不再像以前，馮宏達只想把馮依依放在沒有風雨的溫室，現在他會放手，讓往前走。

馬車徑直往城南走。

車前板，梅桓同車夫說話，笑起來，爽朗聲音穿雨。

馮依依掀開窗簾往外看，正看見撐傘站在青河邊的婁詔。一手背后，子拔，若謫仙般翩翩。

了車夫停下，馮依依從車上下來，制止要跟上的梅桓，自己撐傘往河邊走。

斜風細雨，霧氣山巒，江南景如煙。

婁詔腳下踩著厚厚的鵝卵石，聞聽后聲音，微轉回：“小心走，這些石頭踩不實。”

馮依依點頭，一手提著裾，邁上河邊一塊大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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