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垂眼瞧，端的是興師問罪的架勢，語氣卻溫和：“不都放我鴿子了，還找我做什麼？”

第48章 我上別人了

周旋擰開門鎖，繞到一旁，等白行樾進門。

屋里半黑不黑，飄一老式家的松脂味，雨點淅淅瀝瀝砸在窗框上，噼里啪啦；他們這邊靜得出奇，隔兩個世界。

周旋邁過門檻，踩在地墊上。玄關很，幾乎在白行樾上，他服面料蹭著的臉，有點。

往旁挪了一小步，手繞去他后，把燈打開。

房間一瞬間亮，燈火通明，周旋眨了下眼睛，等適應了，抬頭看白行樾。

他恰巧也在看。

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眼神在空氣中撞，暗流涌。

白行樾率先打破這種不象的氣氛，說：“去換服，別冒了。”

周旋差點忘了自己被雨澆過：“馬上。”

今天回來得晚，來不及收拾沙發。周旋走到客廳，把服和雜七雜八的文獻資料撥到一邊：“直接進來吧，不用換鞋了，沒備多余的拖鞋。”

白行樾經過南北朝向的兩個臥室：“哪個是你房間？”

“北面那個，怎麼了？”

“沒怎麼。”

“那你先等我一會，我去。”

“嗯。”

周旋把水壺放到底座上，按下開關，撈起椅背上搭著的休閑服和巾，轉進了洗手間，虛掩上門。

門外，燒水聲嗚嗚作響，蓋過了白行樾本的存在。

周旋心猿意馬，站在鏡前，指穿進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的頭發。

鏡子里一雙水汽泛濫的眼，服著皮，溻溻的難。

幾分鐘后，周旋回到客廳，白行樾坐在沙發上，隨便翻一本書，聽見靜抬了抬眼。

誰都沒講話，但不會覺得突兀，也不尷尬。

水燒開了，沸騰的蒸氣頂著玻璃蓋，咕嚕冒泡。周旋翻出一套茶，等水溫降下來一點，溫杯沏茶。

白行樾放下書，看了眼的背影，打量屋子的格局和陳設。

房子面積不大，不到九十平，兩個人合租綽綽有余。

原木風裝修，木質地板反著，一塵不染；電視柜上放無火香薰和裝首飾的收納箱，臺曬著。

和營地宿舍不同，這里到是生活的痕跡，清爽、溫馨，有模有樣，更像個家。

周旋擰茶葉蓋子，聽見腳步聲，回頭：“我們晚上吃什麼？”

白行樾說：“打包了飯菜。估計涼了，等會兒熱一下。”

想到什麼，周旋問：“你在樓下等了很久嗎？”

“還行。”

周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的？”

白行樾說：“問了林立靜。”

“那跟沒跟你說我的事？”

“沒說。”

林立靜確實沒提，白行樾從別的途經得知了。傍晚，白帆正好見過他，話完工作和家常，順一提。

白行樾說：“你希我知道，還是不知道？”

周旋沒想瞞，三言兩語跟他說了今天發生過什麼，總結一句：“突然的，沒來得及跟你說，而且也不是天塌了的大事，沒必要非說不可。”

白行樾不置可否，問意見：“要幫忙麼？”

“不用。”周旋搖搖頭，“我一個人還應付得過來。 ”

被盤問了一下午，周旋不至于被這點事擊垮，但心極差，此刻和白行樾面對面說著話，沒那麼難了。

忽然很慶幸，二十分鐘前做了個正確選擇——不必再等，毅然決然下樓。

杯里的茶葉慢慢舒展開，浮在水面，飄飄。周旋濾過一遍水，仔細刮掉茶沫。

白行樾在這方面比較講究，習慣按步驟來。在營地朝夕相那麼多天，見多了，有樣學樣，舉手投足都是他的影子。

白行樾說：“不？”

周旋說：“還好。”

“我今晚要是不來，你就不打算吃飯了？”

“嗯……沒胃口，也懶得。”周旋把杯子遞給他，“嘗嘗味道怎麼樣。”

白行樾呡一口，評價：“太淡了。沸水會把茶葉燙太。”

“有嗎？我沒用沸水泡。”

周旋把杯子拿回來，有意無意，在他喝過的位置，也呡了一口。

白行樾看在眼里，不聲張不挑明，比更能沉住氣。

這季節氣候時好時壞，雨天發悶發，室溫漸漸上來了。

白行樾倚在桌沿喝茶，不管味道淡不淡，還算捧場。周旋撕開打包袋，到廚房熱菜，又挑了幾個好看的盤子，擺好盤，端到桌上。

吃飯時，白行樾撿起剛才的話題：“學校那邊不用太在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明白。”周旋說，“我沒什麼所謂，最壞的結果也就那樣，只是擔心連累寧院長和陳教授。”

寧夷然爸媽待不薄，當年確實在學業方面點撥過。可點撥歸點撥，二老都是有風骨的人，怎麼可能協助徇私舞弊。

至于搶占別人的名額，更是不存在。能走到今天，人世故不過是穩中求勝的一環，主要靠能力，起碼問心無愧，樁樁件件都是應得的、該得的。

周旋想了想，又說：“但我還是怕有些事經不住推敲。”

畢竟，正不正當的界限太模糊了，很難下定義。就和當年一樣。

白行樾幫著捋順思路：“真要較起真，這世上每件事都能找到不合規的點。事在人為，主要看你想要個什麼結果。”

周旋是聰明人，一下懂了。

白行樾說：“想通了？”

周旋說：“差不多，還得仔細琢磨琢磨。”

“那先好好吃飯，別為難自個兒。”

周旋笑了一下，有點恍惚：“其實我以前經歷過類似的事，在讀本科的時候。”

原本可以保研，后來因為謠言和一些人，沒保。

學校是個小社會，弱強食，那時不夠強大，只能愿賭服輸。

白行樾說：“都過去了。現在你有靠山，不用擔心結果壞不壞，想做什麼就做。”

周旋拿筷子攪了下碗里的菜，托腮看他：“你說的靠山是誰？”

白行樾挑來一眼：“不是你之前說，你能靠自己？”

周旋意指：“那我現在要是反悔了呢。”

白行樾不聲：“你指哪方面？”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行樾見招拆招，完全不接的試探和暗示。

是聰明人，但他更狡詐，簡直是老狐貍。

白行樾給倒了杯茶：“又在心里罵我呢？”

周旋笑了笑：“我以什麼理由罵你？”

“只要你想，理由就多了。”

他還是不接招。周旋適可而止，專心吃飯。

飯后，白行樾沒提出要走，周旋把餐塞進洗碗機，去翻冰箱。里面東西不多，還剩幾個蓮霧，一腦拿出來，洗凈了，放玻璃碗里。

白行樾沒什麼表示，也沒有睹思人的跡象。

突然安靜下來，誰都沒出聲。

周旋打開電視，背景樂嘈雜，掀開筆記本，核查項目的科研數據；白行樾看手機，像在回復什麼人的消息。

兩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擾。

忙完手頭的事，周旋主打破寂靜：“對了，我生日那天喝得有點多，有說什麼話嗎？”

白行樾坦然地說：“沒。”

“那做沒做什麼出格的？”

“比如？”

“比如，占你便宜。”斷片斷得徹底，可有些片段像夢境似的，捕風捉影。

“也沒。”

周旋以為白行樾不知道酒后忘事，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過一會，白行樾問：“心好點兒沒？”

周旋頓了頓，說：“好多了。”

知道自我調節能力不弱，白行樾沒說什麼。

又過一會，周旋定睛看著他，忽說：“要去我房間參觀一下嗎？”

那雙眼睛生得漂亮，燈一晃，眼瞳是琥珀，眉梢往上挑，沾了點冷淡的，眼底緒很微妙。

白行樾目落在臉上，角挑起微弱的弧度，意外答應了。

他隨走進北向那間臥室，有種進了盤的錯覺。

周旋沒開主燈，只點開床頭那盞落地臺燈，把線調姜黃的暖調。

房間不大，堪堪放下一張一米八的床，墻角放檀木柜，立式書架旁有個推拉門，直通臺。

說參觀，白行樾果真在參觀，說：“房子不錯。”

周旋說：“哪看出來的？”

白行樾看一眼：“風水養人。”

周旋對住沒太大要求，但當年和中介看了好幾套房子，確實覺得這套最舒服。說：“我大學畢業那會，第一次出來租房，差點踩雷。”

白行樾說：“寧夷然沒陪你看房？”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11_b/bjYW7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