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溫皓白后頸的傷疤,莊青裁微微蹙眉:溫茗也在場?那麼小的孩子獨自下樓梯,做母親的,難道都沒有牽一下他的手嗎?
這太奇怪。
甩掉腦海里不寒而栗的設想,迅速換了別的話題:“那老夫人住在樓上,平日里走、會不會不方便?”
徐姨指了指偏廳:“那邊有電梯。”
行吧。
是沒見識。
見莊青裁在沙發上坐下,并沒有四走的意思,徐姨給倒了杯茶,站在一旁打開了話匣子:“……老夫人不讓我們喊‘爺’,說是聽起來就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后來啊,我們上上下下--包括胡管家,都他‘溫總’了。”
“其實,溫茗夫人人很好的,就是不太樂意管公司的事,老夫人那時候又什麼事都寵著,要不是遇人不淑,唉……”
“溫總也很辛苦的,那麼小,爸爸媽媽就都不在他邊了,大概是因為溫茗夫人的那些事吧,老夫人待他特別嚴格,一心想讓他繼承家業……您是不知道,溫總那時候的課業表排得滿滿當當,連周末都沒有休息時間……”
莊青裁安安靜靜聽著,間或喝一口茶。
天漸暗。
繡園的廚師團隊已然開始張羅年夜飯。
就在徐姨俯詢問莊青裁要不要先過去餐廳時,另一個負責打掃溫老太太房間的阿姨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的手里提著一袋垃圾。
黑垃圾袋束口,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只生肖龍公仔的圓腦袋。
它支棱著兩只金的小龍角,正憨憨地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變了被扔掉的“垃圾”。
那個中年婦人知道這是家主夫人送給溫老太太的禮,一時間無比尷尬,只能默默將垃圾袋藏到背后。
沒想到,正巧落隨其后的溫皓白視野。
他快步上前接過垃圾袋,打開束繩,“拯救”出那只生肖龍公仔,毫不在意地放在袖口了,叮囑徐姨把它送進他的臥室:“可的。”
莊青裁站直子,遠遠看著他。
鼻子和眼眶都酸酸的。
溫皓白走過來,神溫地沖出手:“走吧,去吃年夜飯。”
*
主宅餐廳偌大的圓桌邊只坐了溫書黎、溫皓白和莊青裁三人。
其他人影或站或立,或進或出,始終融不進畫面。
頭頂上那只巨大描金的紅燈籠也解不了一室冷清。
這便是繡園的除夕夜了。
盡管那一桌出自名廚的山珍海味都是按照溫書黎的喜好所烹飪,大廚們番臉介紹菜肴的用料、工序與特,但似乎對每一道菜都略有微詞,全程沒過幾次筷子。
莊青裁轉桌、布菜、充當氣氛組,閉口不談自己的禮被扔掉這回事。
溫皓白將手機擱在桌面上,時不時瞄一眼,他告訴溫書黎是海外市場的幾個合作急于敲定,莊青裁卻很清楚,他是在等母親的電話--九院雖然不允許病人攜帶手機院治療,但這種節日,是允許病人到護士站排隊打電話的。
可惜,他并沒有等到。
倒是莊青裁收到了一條匿名祝福短信,語氣像極了溫茗。
礙于溫書黎還坐在飯桌上,悄咪咪將短信截圖發給了溫皓白。
而后,看見那個男人釋然地勾起了角。
溫老太太的神并不算好,吃過年夜飯,只勉強撐著看了半小時春晚,便被胡旭扶回房間休息了。
莊青裁的手機震不停。
朋友的,合作商的、廣電中心的群消息番轟炸,還有的姚淼“雖遲但到”的八卦揶揄:明天一早,你會在繡園那兩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來嗎?
忍不住笑,雙肩一一的敲字:怎麼可能。
姚大律師的角度永遠刁鉆:我懂的,大do特do一整晚是很難早起的。
莊青裁丟過去幾張“罵罵咧咧”的表包。
見妻子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溫皓白抬手將人攬過來:“笑什麼?”
迅速按滅手機,搖了搖頭。
這話萬萬不能某人看見……
按照繡園的規矩守歲到十二點,家主向各家發去新春祝福后,小夫妻兩人也回到他們的“避風港”。
剛關上門,莊青裁便手勾住了溫皓白的脖子,踮腳吻在他的上。
急不可耐的示好令溫皓白意外。
但不過片刻,他便心安理得接了妻子的主--被溫書黎那般糟蹋心意,任誰都不會覺得好。
需要發泄。
需要被重視、被疼。
但此刻的溫皓白,并不愿扮演善解人意的丈夫角。
只允莊青裁毫無章法地親了兩下,他便故作疏離地將人推開:“怎麼了?”
喃喃低語:“……好冷。”
復又想將他的火先勾出來:“你不冷嗎?”
溫皓白看穿了這點兒小伎倆,隨手解開領口的扣子:“我的臥室恒溫恒。”
自己如今落在他的地盤上,無端矮去三分,莊青裁想了想,索把話說開:“想讓你抱我。”
溫皓白上前一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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