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沈徹與袁立談正事也不會避開林夢秋，偶爾也會聽個樂，當是解悶。

但一般都是聽不懂的事，沒想到今日竟是在說安遇伏，這事不僅知道還是害者，就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

“繼續查，將此人的份家世全都查出來。”

“是。”袁立恭敬的應下，停頓了下有些猶豫的道：“那林家還要查嗎？之前我們懷疑世子妃里應外合，您才帶去的安，如今看來應不是世子妃……”

沈徹當時確實是懷疑林夢秋，甚至到兩人一道墜崖他也還在懷疑，他其實是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可他選擇了試探，害得兩人皆是遍鱗傷。

但好在，他賭贏了，林夢秋并未心懷不軌。

至于查林家，倒也不全是為了這件事，方才他已經什麼都明白了，自然也不必再查林家了。

只是不等他開口說話，里屋的桌子下就鉆出了人來……

第72章 該如何哄

沈徹一眼便看見了林夢秋, 往日見到他時便亮晶晶彎月牙的杏眼，此刻眼里寫滿了傷。

真巧，手里拿著的那封信函, 是那位去云游尋藥的神醫寄回來的書函，上面記錄的是沈徹的傷。

他跌落谷底時，傷勢并不如所看到的那麼重, 從遇伏到落崖全在他的掌控中，不過是場試探，對的試探。

唯獨可笑的是, 像是個傻子似的被耍得團團轉。

一步步的朝著沈徹走來，直到幾步外停下。

“你方才說的, 都是真的嗎？”

即便真相殘忍，也想要親口聽他說。

袁立也意識到事不好, 趕的出聲要解釋, “世子妃, 您誤會了，事不是這樣的。”

林夢秋難得收起了溫和糯的子, 連余都未曾施舍給袁立，的眼里看不見其他人，只是看著沈徹，沉著嗓音冷聲道：“我沒有問你, 我問他。”

沈徹抬了抬手, “你出去。”

這是他們兩人的事, 與旁人沒有關系。

袁立有些猶豫, 但還是架不住兩位主子的意愿，躬退了出去，順便還將門給帶上了。

等到屋只剩他們兩, 氣氛才徹底的冷了下來。

外頭的人都說沈徹難相，說他心思難測，實則他這個人，從不會違背心說謊話，若是不答便是已經給出了答復。

林夢秋的心里其實都已經明白，卻仍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安一事，是真的嗎？我想聽你親口說。”

沈徹的眼底閃過些許的掙扎，他很想騙，可又不愿騙，最終話到齒間只剩下一個‘是’字。

即便早已有了準備，但聽見那聲單薄的是字時，林夢秋依舊是沒忍住的雙肩微，紅了眼眶。

其實能接沈徹懷疑，畢竟的份是假的，以沈徹的敏銳聰慧，或許早就發現了的破綻，派人去查也是應該的。

但他可以懷疑的份，懷疑的機，卻唯獨不該懷疑的心意。

為他所做的任何一切都是心甘愿毫無保留的，包括的命。只要他想要，說一句便好了，又何須如此麻煩的布局來戲弄？

戲弄這顆滿心滿眼全是他，恨不得捧到他眼前的真心。

“沈徹，你是很厲害，算無策，能將天下之事盡收眼底，可你獨獨看不人心。是不是很有趣？看著我在你的算計里，為你擔憂為你遍鱗傷為你夜不能寐。也是，像我這樣的傻子怕是不多見了。”

林夢秋他，了兩世，從卑微的仰著他，到靠近他，想要用自己的螢燭之火溫暖他。

即便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上的尖刺所傷，也能義無反顧的站起來，直到頭破流也不回頭。

但并非仙人道骨也不是銅鐵所筑，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小子，也只有這麼一顆心，皮會疼，心更會冷。

尤其是在以為，兩人已是投意合時，知道了曾經的患難與共生死相依全都是假的，不過是他的試探和算計，這才是在心口了最深的一劍。

“我于你而言，不過螻蟻塵埃，你若是不信我，拂去碎都可，又何必要用如此大的陣仗呢。”

林夢秋的臉蒼白無，聲音更是輕細又空，讓看著就像是只折翼了的蝶，纖細脆弱，好似風一吹就會碎。

沈徹很想反駁，與他而言是不同的，不是螻蟻更不是塵埃。可他又無法反駁，他確實疑，從初見起，就在不停地傷。

所說的每一個字，控訴的每一件，都是真的。

其實他有很多次機會，但凡他能在義無反顧的護著他時，對多幾分信任，而不是任由自己的偏執和狂妄拒千里，都不至于如此傷。

他早該認出來的，便是當年被他救下的小孩兒，曾經被他護著，如今卻又傷至深。

沈徹下意識的出了手，想要護住他的蝶，可手指都還未到袂，林夢秋就戒備往后退了半步。

眼里的痛苦和傷，徹底的刺痛了沈徹的心。

在谷底時，他曾下過決心，此生都不會再讓林夢秋傷，但可笑的是，傷最深的人，是他，一次又一次踐踏真心的人，亦是他。

“是我錯了。”

“你是沈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是戰無不勝的將軍，你怎麼會錯呢，執迷不悟錯的徹底的那個人一直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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