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杉心中那難言的緒不斷上涌，拿著手機起，快步離開辦公室。

一樓大廳很安靜，襯得腳步聲格外清晰。

過那道玻璃門，姜南杉遠遠看到了那道悉的影。

他穿的不是襯西，而是黑T恤搭配一條黑的休閑，隨而又自然。

打在他括的影上，他的肩比之前要寬一些，但卻恍然想起以前賀北崢就是這麼等下晚修課的。

賀北崢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來，跟目撞在了一起。

推開那扇門，姜南杉走到他面前，輕著問道，“你在這兒待了兩個小時？”

賀北崢眉心微微蹙起，“這麼厲害，你跑著出來的？”

“沒有。”姜南杉矢口否認。

賀北崢也不知道否認的是跑，還是的那麼厲害。

姜南杉問道：“你來這里干什麼？”

賀北崢勾輕笑，“當然是來找你的。”

姜南杉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找我干什麼？”

賀北崢閑適地著兜，“反正不是來找你看病。”

涼爽的晚風吹過，頭頂的樹葉窸窣作響，樹影婆娑間，兩道影子被拉長，在地面上織在一起。

姜南杉沉默片刻后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晚上被醫院過來做手了？”

賀北崢眉頭一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邊都是我的眼線。”

他朝著玻璃門抬了下下，示意往里看，“瞧見門衛保安了嗎？他也是我的眼線。”

姜南杉將目從保安大爺上收回，“你在我上安裝了定位，這個可信度更高一點。”

賀北崢笑了下，正經問道：“做完手能回去了嗎？還是你得留下來值班？”

“不用我值班。”姜南杉說，“我要回去了。”

賀北崢點了下頭，“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南杉怔住了。

所以他在這兒等兩個多小時，只為了送回家？

賀北崢見站著不，眉眼懶懶地起，“怎麼，不想讓我送？”

姜南杉搖頭，“沒有。”

“那快走。”賀北崢說，“做這麼長時間的手不覺得累嗎？不想趕回去休息？”

姜南杉跟著他走到了車前。

打開副駕駛車門，看到車座上放著東西，抬眼去看賀北崢。

賀北崢手拿起副駕駛車座上的飯盒和蛋糕盒，“東西是給你的，沒有暗示你不準坐副駕駛座的意思。”

姜南杉彎腰坐進去，“我沒那麼想。”

剛一坐進去，就聞到了車里一清淡的木質香，很悉的味道。

賀北崢將飯盒放在了后座，又將蛋糕盒遞給。

“舒芙蕾，先吃兩口墊一下。”

姜南杉垂下眼睫看向落在手上的蛋糕盒，心頭緩緩膨脹起來，就像是盒子里裝著的舒芙蕾，蓬松。

賀北崢系上安全帶，偏頭看向，見低眸看著手上的蛋糕，也不拆開。

“不，還是現在不喜歡吃舒芙蕾了？”

姜南杉搖了搖頭，邊拆蛋糕盒邊說，“還喜歡。”

賀北崢盯著看了會兒，發車輛，“我還以為以前的，你都不喜歡了呢。”

姜南杉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拿起勺子挖一口舒芙蕾放里。

車輛駛出醫院時，才發現擺在前面的車載香薰是賀北崢送給的同款。

怪不得香味那麼悉。

前方路口紅燈，賀北崢偏頭看向問道：“好吃嗎？”

姜南杉嗯了聲，見前方是紅燈，挖了一勺舒芙蕾，手就朝左邊遞過去。

突然間想起賀北崢已經是前男友了。

下意識的作急撤回，心里一驚，原來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忘的還有肢記憶。

作很小，賀北崢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作的意圖。

姜南杉沒看他，自然沒有看到他緩緩上翹的角，也沒有瞧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地輕敲起方向盤。

吃了一半，有點膩了，將剩下的一半舒芙蕾塞進了盒子里。

賀北崢提醒道，“你那邊的車門儲格里有瓶礦泉水。”

姜南杉偏頭去看，還真有一瓶。

擰開瓶蓋喝了兩口，跟他道了聲，“謝謝。”

賀北崢客客氣氣地應道，“不客氣。”

姜南杉所在的小區距離申大口腔醫院并不遠，賀北崢開得車速慢的，但不過十五分鐘就開進了小區。

車子停在了樓下。

姜南杉解開了安全帶，“謝謝你送我回來。”

賀北崢下了車，將手上的甜品盒和礦泉水拿了過去。

姜南杉詫異地看向他，“你……”

賀北崢挑眉，“怎麼，你還想吃獨食？”

“不是。”姜南杉解釋道，“我都吃過了。”

“我不嫌棄，看你吃得香，我必須得嘗嘗這舒芙蕾有多好吃。”

賀北崢將飯盒塞到手上，催促道：“快上樓，吃完飯趕休息睡覺。”

姜南杉確實是又累又又困，點了點頭，能說的話就只要道謝了。

只是剛要開口，賀北崢就先說道：“你再謝，我是真的會謝。”

姜南杉把那聲謝謝又咽了回去，叮囑道：“你回去路上開車慢一點。”

賀北崢點頭嗯了聲。

姜南杉走過去刷了臉。

打開單元樓的門時，聽到背后賀北崢喚了一聲，“姜南杉。”

姜南杉回頭看他，“怎麼了？”

賀北崢靠在車旁，朝笑了下，“記得還我飯盒。”

姜南杉定在原地，愣神一瞬，應聲道：“知道了。”

輸碼進了門，姜南杉開了燈，去衛生間洗過手后，打開了飯盒。

飯盒里是兩菜一湯和量米飯。

姜南杉拿起筷子，低頭吃了幾口飯菜，等拿起勺子喝湯時，悉的味道證實了的猜測。

這是賀北崢親手做的。

曾經賀北崢連一碗泡面都煮不好吃，卻因為無意間一句想喝鯽魚豆腐湯，就跑回家跟家里的阿姨學怎麼煲湯。

室一片安靜，姜南杉腔熱意不斷翻涌，眼睛也是一片熱意。

等洗漱完回到臥室時，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拿出手機，給賀北崢發了一條信息。

一棵南方水杉：「你到家了嗎？」

等了幾分鐘后不見回復，姜南杉心里不安。

夜間車禍的恐懼在心里扎了，怕是一輩子都擺不了。

或許他是沒看見信息，又或者他已經睡著了，但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發慌。

姜南杉直接給他撥過去了語音通話。

響鈴的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喂？”

電話那端響起悉的聲音，姜南杉松了口氣。

“姜南杉？”

姜南杉悶悶地嗯了聲，“我就是問問你，安全到家了沒？”

賀北崢聽到這話，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困意瞬間消散。

他坐起來，抬手拍開了臺燈，燈刺的他眼睛一時間睜不開。

“你安全到家就好，我掛了。”

寂寥的夜里，平靜的聲音里是遮掩不住的脆弱。

心里麻麻地泛起痛意，萬分慶幸，他今晚手機沒有調靜音。

“對不起，沒有給你報備。”

“我以為你不需要我……”

“別怕，我開車很穩很慢，我答應過你每次都會平安到家，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