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悉。
劉公公端著托盤過來,道:“殿下,糕點和藥都好了。”
糕點是給平安吃的,藥是給裴詮的。
他半個月前中毒,元太妃在宮里知道了,雖然著急,卻也莫能助,只能叮囑劉公公和龐嬤嬤,讓裴詮裝病。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從今日開始,裴詮要裝病,就算在自己王府,也要做足樣子。
他只要不夠康健,太子就會以為他和自己兒子一樣早夭,放松警惕。
至于這藥湯,是補益氣的,對好,不傷。
唯一的問題,就是苦。
黑乎乎的藥,帶著點粘稠,裝在白瓷碗里,裴詮看了會兒,推到一旁去。
劉公公:“殿下,這個藥……”
裴詮:“下去吧。”
劉公公和方嬤嬤換眼神,心中都有無奈,殿下的緒很收著,卻不代表,他不在乎宮里的態度。
不止是母親元太妃,還有他名義上的長兄,萬宣帝。
他終究沒等來萬宣帝主張公正,雖然沒說什麼,但從不想吃藥,可見一斑。
劉公公和方嬤嬤退下,他們走了幾步,見殿下沒把小平安帶走,就默認留在那了。
平安雙手捧著一塊梅花糕啃。
其實早在除夕,殿下吃了糕點中毒后,王府的后廚再也沒做過糕點,這還是第一回 。
平安吃完一塊,滿足了,就停了下來。
看看四周,再看看裴詮。
裴詮正拿著湯匙,垂眸攪那藥,他眼底黑沉沉的,緘默不語。
突的,他抬起眼睛,和平安的目對上,平安倒也不躲閃。
他看著干凈清澈的眼眸,那麼不設防,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種小小的浮,想,想欺負,想養。
他用湯匙舀起一勺,遞到平安邊:“你吃。”
平安緩緩眨眼,果然張開口,乖乖吃了下去。
一口下去,小姑娘臉蛋都皺起來,眼睛水潤,幾分可憐:“好苦。”
裴詮:“不苦,吃吧。”
又舀了一勺,遞給平安。
這次,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一口。
裴詮舀起第三勺,平安才想起能拒絕似的,搖搖頭,不肯張。
裴詮沒留意到自己聲音變得輕了,哄騙似的道:“這次不苦了。”
平安心想,這麼好看的哥哥,應該不會騙人的呀,難道是自己嘗錯了。
又張開,咕咚一聲,喝下一勺苦苦的藥。
真的苦。
裴詮舀起第四勺,這次平安低頭,用雙手把捂住,就留圓溜溜的雙眼,忽閃忽閃地看著裴詮。
一口也不吃了。
真好欺負,裴詮覺出趣味,他忽的很輕的,從鼻間發出一聲笑。
這時候,外頭劉公公敲門,裴詮應了聲:“進來。”
劉公公低頭走進來,步伐有點著急,稟報到:“殿下,方才,李統領查到這位姑娘的份了,是,是……”
見他支支吾吾,裴詮眉頭微,問:“是哪家的?”
劉公公:“永國公府,薛家。”
薛家,在前兩年,萬宣帝把永國公府薛家嫡出的二姑娘,指給自己,他們之間有婚約。
裴詮看向平安。
劉公公道:“正是二姑娘。”
…
馮夫人找平安找到快瘋了。
那婆子知道平安丟了,便立刻跑了,春芝還有點良心,找了一下,實在找不到,就回公府稟報。
當是時,本是春風得意的馮夫人,臉都青了,不好讓別的夫人看出端倪,只稱是有事。
公府的上元宴草草結束。
很快,薛家各仆人都出門找平安了,最好就是有兵士的幫忙,只是,薛家從文兩代人,在兵馬司沒有半點人脈。
別說找兵士了,封城都難,而一旦錯失最好的封城時間,那拐子早就帶著孩子跑了。
馮夫人幾次想暈過去,死死掐住自己大。
卻也是這時,峰回路轉,原來那豫王府也在查平安的份,兩撥人馬這麼對上,紛紛慶幸。
馮夫人更是一刻也等不得,顧不得份禮儀,匆匆趕去王府。
王府里,就看平安坐在廳中,見到娘親,撐著子,從繡墩上跳下來。
馮夫人沖過去,抱住,幾哭泣:“乖兒!”
小平安被馮夫人死死摟住,很快,馮夫人的淚水就沾肩膀的裳。
到底還在王府,馮夫人連忙收斂緒,起,鄭重朝平安后的小小年行禮:“見過王爺。”
按了下兒肩膀:“來,行禮。”
平安回過神,原來他是王爺,不是哥哥,不能哥哥。
也福行禮,道:“見過王爺。”
裴詮幾不可查地了下眉頭。
他冷著眉眼,低聲道:“免禮。”
現在太晚了,馮夫人思來想去,斟酌著說:“多謝王爺相助,改日,臣婦再和家里姑娘登門道謝。”
馮夫人話音落,不知為何,裴詮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地看了平安一眼。
王爺緒不是很高。
劉公公便適時替裴詮道:“今個兒大家都累了,夫人先回去吧,這回帶著孩子,千萬仔細了。”
馮夫人:“是,這自然的。”
雖然這兩年來,薛家幾乎和王府沒有往來,不過,王府有恩于薛家,肯定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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