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發出邀請的時候,我和他還在一起,他們就順便邀請了他。況且今年九月他就會在華大讀研究生,是我的同學,被邀請很正常。”
蔣螢原原本本地把事實告訴他。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兩秒,說:“我不希你去。”
“你的反對無效。”
得到拒絕的回答,陸之奚明顯很不高興,“可之前你明明說過,只要我跟你通,你愿意做出調整。”
蔣螢回憶了一下,想起那是在他們分手后,發現他在背后搞小作時說的話。
哭笑不得:“我這麼做的前提是,你得是我的男朋友。但現在我只是答應了接你的電話。”
說完,那邊立刻就不說話了,仿佛在盤算什麼小心思。
蔣螢想到陸之奚的前科,又提醒他:“你不能用奇怪的方法讓他到不了現場,不然以后我不再接你的電話了。”
過了兩三秒,陸之奚才開口:“好吧。”
蔣螢一噎。
原來他還真想搞事。
按照昨天的況,一般聊到了十分鐘的時候,陸之奚就會識趣地不再打擾。
但他今天遲遲不掛電話,也不說話,好像想要跟著一起去流會一樣。
蔣螢準備給他一點接的時間,也沒有急著掛電話,把手機揣在兜里,戴著無線耳機一路往學院走去。
到學院門口的時候,一個黑發男生恰好從小路的另一頭朝迎面走來。
蔣螢笑著打了聲招呼:“斯言。”
這話說出來后,耳機里立刻響起了陸之奚不滿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高興?”
蔣螢忽然想起自己和陸之奚的電話還在接通,也沒解釋,只道:“好了,我到學院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說完,直接掛斷。
“好久不見,我給你帶了咖啡。”
俞斯言提著一個裝著熱咖啡的紙袋子走過來,將咖啡遞給。
自從分手之后,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但偶爾還會因為研究生項目的事聊兩句。
蔣螢今天起得太早,過了中午后實在困得不行,沒想到他心地買了杯咖啡,激道:“謝謝,這杯咖啡真是雪中送炭。”
“我就知道你下午總是犯困。”
兩人結伴一起往會議室走去,并肩走路時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普通朋友一樣路上聊及近況。
蔣螢說起自己進了京師大程蘊儀教授的孤獨癥研究課題組,俞斯言也提及他拿到了國一所學校人機互研究的遠程科研助理工作,謝之前幫忙潤應聘材料。
臨近會議室的時候,俞斯言稍微放慢了腳步,低頭看著,問:“最近......他還有打擾你嗎?”
蔣螢一怔,隨后笑了笑,“放心,他不像以前那樣鬧了。”
說完,鼻子微,低下頭又打了個噴嚏。
“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告訴我。”
說完,俞斯言又頓了頓,“最近換季,你注意點兒。”
流會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俞斯言在學校有事,跟蔣螢告別后就匆匆離開。
夜里的氣溫相比白天又降了幾度,下了一整天的雨這會兒也停了,蔣螢獨自往食堂的方向走,腳下的地面鋪了一層漉漉的水,在冷白的路燈下折出細碎的澤。
寒風吹來時裹挾著水汽,一撲到臉上,一連打了三個小噴嚏。
穿過一草坪后,兜里手機震,蔣螢拿出來一看,又是一通電話。
陸之奚這一整個下午的心,都因為聽見那聲輕快的“斯言”而變得十分煩躁,這會兒肚子里揣著一噸問題。
現在是一個人嗎?
今天和俞斯言說話了嗎?
你們都分手了怎麼還走這麼近......
其實他心里清楚,相比他剛從國回來找蔣螢那一會兒,事已經有了很理想的進展,譬如的確和俞斯言分手了,又譬如現在愿意接電話了,而且在大多數時候,說話的態度都是很和的。
雖然俞斯言不再構威脅,但這并不妨礙他不樂意見到和俞斯言接,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出現在華大,守在邊。
可惜蔣螢不愿意。
雖然是個好脾氣,但有自己的做事原則,來是不行的,會生氣。
盡管生氣時也是溫和的樣子,但陸之奚不希再用那種疏離戒備的語氣跟他說話。
得徐徐圖之。
電話接通后,陸之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蔣螢帶著明顯鼻音的聲音:“你今天不忙嗎?怎麼又打電話來了?”
他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你冒了嗎?我給你送藥和燉湯過去吧。”
“不用,只是冒而已。說好了只打電話,你別過來,也別讓人送東西。”
這話說完,蔣螢又打了個噴嚏。
這北京這破春天實在是太冷了。
陸之奚還沒有放棄,他提起之前換季發燒的事,又開始試圖說服接他的提議。
“不需要,之奚,我們現在的關系不需要你這麼做。”很堅持。
陸之奚沉默了。
其實他心里清楚,蔣螢拒絕他的好意,是因為拒絕他這個人,就連答應通話也不過是因為他挾恩圖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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