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蔣螢呼吸微微一滯。
知道今天會談到什麼,但聽他開啟這個話題的時候,心里還是泛過一難言的酸。
蔣螢低下頭去,俞斯言卻握住了的手,收。
“螢螢,我曾經懷疑過,也許這張試卷就不是為我設計的。但有時候我又想,也許努力多答幾遍,我也可以拿到高分。”
輕聲問:“那你寫這張試卷的時候,到快樂嗎?”
“如果能讓你笑,我也會是快樂的。”
他說:“但我知道自己作為你的男朋友,有時候沒能拿出正確的答案,本就會讓你到很傷心。”
見他把問題都攬到自己上,蔣螢笑了笑,糾正他:“斯言,你說錯了。問題不在你上。”
用了另一個比方,“你是一個完整的圓,而我是拼圖,缺角的那種。”
說到這里,蔣螢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睛。
每個人都想過一個明智又灑的生活,但生活里布滿了沼澤,只有泥足深陷時才會意識到自己在危機、錯誤和之中。
陷困境的人總想努力外爬,抓住一切能抓到的東西,證明自己過得還可以,可這麼做反而活得越費力,越自顧不暇。
蔣螢覺得自己就犯了這樣的錯誤。
以為自己已經從生活里一灘灘泥沼里爬了出來,但當真的跟俞斯言相的時候,他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還有些狼狽的模樣。
俞斯言替掉眼淚,溫聲說:“螢螢,沒有人是一塊拼圖,每個人都是完整的,如果你到空缺,只是因為那一塊地方還沒有長罷了,也許你需要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說完,他又立刻說:“我不是要跟你講道理,我是想安你。”
蔣螢眼里還泛著淚花,卻被他小心翼翼的態度逗笑了,“我覺得你說得對,你別張,我又不咬人。”
聽開玩笑,俞斯言也笑了。
他長得斯文俊秀,笑起來的時候有種靦腆的覺。
蔣螢真真實實地為他心過。
可偏偏時機就是不對。
把話說開之后,兩個人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他們決定讓彼此的關系退一步,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俞斯言告訴,如果以后有什麼需要,他會隨時幫忙,讓不要擔心會麻煩他。
“螢螢,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你可以當做我對陸之奚的嫉妒,也可以當做我對你的擔憂。”
蔣螢一愣,有些遲疑地問:“什麼事?”
“我看得出,他了解你,也很吸引你。我想這是為什麼你們只在一起半年,卻有這麼深的的原因。我本來想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足夠長,那并不會為障礙,但我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
俞斯言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難免帶上一無奈。
“不過話說回來,從專業的角度看,你也清楚他有一定程度上的paranoid traits——偏執特質。應該不至于到達PPD的地步,但結合他的家庭背景,這仍然是件很大的麻煩。
“我知道這是件很私的事,但你告訴過我,你爸爸有酗酒問題。酗酒人的家庭員經常會出現共依存的困境,會非常幫助、照顧于困境中的人。如果你曾經有過這種況,那麼你和他建立聯系是非常危險的事。”(注2)
那種病態吸引力,就像兩顆在孤寂浩渺的宇宙里相遇的星球,被強引力著無限靠近。
隨后其中一顆以碎骨的代價,撞進另一顆的懷抱里。
第42章 前男友
從三里屯回到學校, 俞斯言最后一次送到宿舍樓下,兩人擁抱了一下,算是正式的告別。
雖然不至于像上一次分手一樣到筋剝骨般的痛, 蔣螢轉離開時心里還是很傷。
慢騰騰地上樓,打開宿舍門, 看清里面的景后卻立刻呆住了——
周安寧穿著睡, 像個機人客服一樣直地站在宿舍里, 雙手握放在小腹前,目誠懇地對說:
“尊敬的玩家蔣螢,您在人生online中的游戲時間已達二十一年零五個月, 累計打卡前男友兩名,解鎖新就:男人就是玩!”
蔣螢揣了一路的傷就這麼被周安寧的語言鐵拳干脆利落地擊散,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彼此,然后一起笑了出來。
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臉上的笑意又散了, 輕輕嘆口氣,“雖然......唉,但我的確有如釋重負的覺。”
周安寧把自己剛洗好的藍莓拿給,邊吃邊說:“你倆心理負擔都有點兒重, 也都不太執著, 分了當朋友也好。”
雖是如此,蔣螢還是頹廢了幾天。
除了吃飯和去學院完新學期注冊之外, 一直窩在宿舍里看文獻或者在床上躺尸, 像一個游了長泳的人疲力盡地爬上岸,本沒有力氣彈。
一連過了五六天, 周安寧在一個清晨起來時,見頭發糟糟的蔣螢坐在床邊, 一臉沒打采的樣子,終于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拍了把大,說:“趁開學事兒不多,咱倆出去玩吧。”
“去哪兒玩?”蔣螢興致缺缺。
周安寧嘿嘿一笑:“去玩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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