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翻一個，撅著小屁，開媽媽的被子，用更響的一聲親到媽媽臉上，沈云舒捧著小姑娘的臉，也使勁親一下，小魚抵到媽媽肩窩里，咯咯地笑得更開心。

沈云舒抱懷里的小姑娘，看向他，烏黑的瞳仁兒里盈著星星點點的，馮遠山目有些深，低頭吻上的眼。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哄睡著，接近午夜的凌晨，悶熱的浴室，霧氣氤氳包裹著抑克制。

沈云舒抬手去他鬢發上的汗珠，水的聲音碎得斷斷續續，“我還以為你會跟妹妹說不可以喜歡鐘路。”

從鐘路來的第一天，他就莫名地看鐘路有些不順眼，這些天因為妹妹做什麼事都會提到鐘路，這種不順眼又多了很多，可他剛剛既沒有否定妹妹的話，也沒有跟妹妹說鐘路的不好，還告訴妹妹喜歡是因為鐘路值得喜歡。

他比以為的更知道怎麼當一個爸爸。

馮遠山箍的腰，臂上青筋凹凸起伏，他知道在想什麼，所以肯定不能跟說他剛才山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免得讓覺得他小心眼，他啞著嗓音只道，“會喜歡人不是一件壞事，況且我們妹妹眼一向好，喜歡自然有喜歡的道理。”

只是話說到最后，到底不住氣悶，“鐘路什麼時候走？”

沈云舒回，“下周。”

馮遠山松一口氣，咬住的含裹上的舌尖。

沈云舒在息的間隙又加一句，“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寒假也會過來。”

馮遠山驀地停住，浸著汗的眼眸又黑又沉。

沈云舒被扔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委屈看他，哼哼唧唧地想要哭。

馮遠山不吃這一套，他將抵到墻上，“你也喜歡他。”

不是疑問，是篤定的語氣，待鐘路很不一樣，這才是他看鐘路不順眼的本原因。

沈云舒上的難堆積得越來越多，揪著他的耳朵生氣咕噥，“你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麼呢，我是看重他，那是因為看到他就像看見以前的我，無父無母，和弟弟相依為命，所以我想能幫他一點是一點。”

馮遠山盯著看了半晌，俯過去，親親紅腫的。

沈云舒環抱住他的肩，在他耳邊小聲道，“我都不喜歡弟弟，我只喜歡哥哥。”

馮遠山被拂在耳邊的氣息刮得結一滾，眸底深藏著不明顯的笑，可還是不，只親親的鼻尖，親親的角，又親親的耳。

沈云舒讓他若有似無的攪弄得更是難耐，咬著他的耳朵地，“遠山哥哥。”

驟然繃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撕裂開，馮遠山沉著眸子，不再給任何緩沖的時間，大開大合地將上下拋起。

晃的燈進到沈云舒滿是淚的眼里，在瀕死的息中有些絕地想，他都要三十了，為什麼這力就沒有半點下降的趨勢，機還有用壞的時候，他好像什麼時候勁兒都是足的，明明他和吃的是一樣的飯。

等他把從浴室抱出來放到床上，沈云舒陷在的被子里，勉強睜開眼，看了看墻上的鐘表，指針正好指向午夜的十二點。

抬起酸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聲道，“生日快樂。”

馮遠山的臉，“只有生日快樂？”

沈云舒輕輕哼一聲，“不然呢？你剛才收的禮還不夠多。”

馮遠山咬的，啞聲道，“不夠。”

沈云舒怕他還要再來，手撐在他的肩上，“你去看看小朋友們。”

兩個小朋友都有自己的房間，但現在暫時還沒用上，他們有的時候跟爸爸媽媽睡一床，有時又想跟知言哥哥睡一起，今晚都去找了知言哥哥，好像是有大事要謀，一般小朋友的事，大人都不參與，隨他們自己想折騰什麼。

馮遠山親親的指尖，起套了條子，又扯過件T恤穿上。

沈云舒看著他高高大大的背影，想等他回來，但有些撐不住困頓，眼皮漸沉。

馮遠山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外有窸窸窣窣的靜，他只擰開了門鎖，沒有拉開門。

小魚努力著呼吸，悄悄擰了下門把，發現門沒有上鎖，亮著眼睛回看后面的小石頭和知言哥哥。

小石頭嫌磨蹭，直接手將門給推開，小魚馬上又回頭看向屋里，本來想嚇唬爸爸媽媽，但一轉頭看到爸爸就站在門后，興地“啊”了一聲，立刻道，“爸爸！生日快樂！”

不過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因為看到媽媽已經睡著了。

小石頭仰頭看爸爸，小聲道，“爸爸，生日快樂。”

小知言一手牽著弟弟，一手牽著妹妹，一頭小卷因為剛睡醒已經炸翻了天，聲音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小姑父，生日快樂。”

馮遠山小知言的小卷，半蹲下，親親妹妹的小腦門，又親親弟弟的小臉蛋兒，然后一手抱起妹妹，一手又抱起弟弟，又看小知言，小知言走到小姑父的背后，摟小姑父的脖子，馮遠山一拖三，輕松站起。

門關上，屋里回到安靜。

門外是小魚糯糯的聲音，“知言哥哥定了鬧鈴，我們要第一個和爸爸說生日快樂。”

小石頭道，“鬧鈴對妹妹不管用，知言哥哥了妹妹兩遍，才把妹妹醒。”

小魚笑，“我喜歡讓知言哥哥我起床。”

小知言也笑，“我也喜歡妹妹起床。”

沈云舒閉著眼睛躺在被窩里，聽著外面的低聲細語，角揚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床的另一側微微陷下去，他的胳膊過來，沈云舒自靠到他懷里，窩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進到更深的夢里。

夏夜苦短，可也綿長。

陳維舟自以為給馮老大準備了一個天大的生日驚喜，他和凌川，一個本應該在英國，另一個本該在深山老林，結果從天而降一下子躥到了馮老板面前。

但是馮老板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倆一眼，既不驚訝，也不驚喜，還像是早有預料。

陳維舟納悶兒，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了餡兒，他這計劃都已經天無到他提前從英國給馮老板寄回了禮，凌川還托人給送來了酒，馮老板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人還會過來。

馮遠山懶得搭理他，收拾文件起，讓自己去想。

凌川看陳維舟，“你肯定是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了餡兒。”

陳維舟仔細琢磨著他在之前的那通電話里多說了什麼，然后猛一拍腦門，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不是多說了什麼，他是說了什麼。

他以往給馮老大打的電話總要提幾句他回國后要去吃什麼，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在家里吃他老娘做的飯吃得正香，胃里都撐得不行，哪兒還想得起來抱怨洋鬼子的飯難吃。

他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過這馮老大年紀見長，心思倒是愈發縝，順著那麼一點破綻就能猜他想要干什麼，所以這馮老板的名號還真不是白的。

陳維舟手扶著欄桿向遠，覺這工廠都要一眼不到盡頭，二期剛剛完工，三期就已經開建，這才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占據了國大半的市場。

連他們家鮮夸人的老爺子都不只一次地對馮老大贊不絕口，能把廠子在這麼短的時間一步步鋪到這個地步，膽識魄力和腦子缺一不可。

陳維舟轉頭看向馮遠山，“我們家老爺子還是想讓我回國跟著你干。”

馮遠山難得對他語氣認真一次，“你要是愿意來，我肯定雙手歡迎，國市場的潛力不可估量，以后絕對大有可為，你回來未必就比你留在英國吃炸魚薯條要發展得差。”

在一旁的凌川點頭表示贊同，國經濟現在正在蓬發展的時期，國家也正在申請加WTO，千禧年到來之際，就看誰能抓住機遇，而馮老大已經搶先別人一步上了船。

陳維舟已經拿定了主意，心里也輕松不，又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他揚下點樓底下停著的車，“我說馮老大，你都這麼有錢了，干嘛還老開著這輛破桑塔納，你對這車是有什麼特殊的嗎，就這麼不舍得扔了。”

馮遠山懶洋洋道，“你管我開什麼車，廠子里有專門的接待用車，你要是來，也會給你配一輛好車。”

得，陳維舟立刻就明白了，舍不得扔必是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緣由，沒準兒還是跟小嫂子有關，顧松寒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馮老大所有反常的事肯定都是因為小嫂子。

諾基亞鈴聲響起，馮遠山看到來電號碼，眼神不由地溫和下來，他接通電話，放到耳邊，電話那頭是小姑娘聲氣的聲音，“爸爸，你要下班了嗎？”

馮遠山“嗯”一聲，神溫。

小姑娘又道，“媽媽，小石頭，知言哥哥，還有我，我們要來接爸爸回家。”

馮遠山眉微微挑起，似有意外，一向都是他帶著小朋友們去接回家，有主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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