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盛年撓撓頭看著方青螢樂呵呵地笑,方青螢難得惱地打上沈云舒的背。
沈云舒笑著挽上方青螢的胳膊,之前是被打趣了,現在姐夫好不容易回來了,得要抓住機會才行。
方青螢臉本來還有些熱,一抬眼,看到沈云舒耳發半掩的紅痕,直接樂出來,沈云舒一看方青螢視線停留的落點,也顧不得打趣了,假裝淡定地順了順耳邊的頭發,將整個耳朵都遮住。
他昨晚在上留下的痕跡太多了,尤其是脖子后面,穿了高領,又在外面圍了圍巾,連頭發都挽低了些,但有些地方還是遮掩不住。
方青螢湊過來悄聲問,“你們家馮遠山是不是夜夜都要當新郎?”
沈云舒臉紅起來,拿胳膊輕懟一下,轉頭招呼正和小知言鬧一團的歲歲,“歲歲來,看小姨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歲歲馬上被吸引了過來,沈云舒也避開了方青螢曖昧的眼神,這一避反倒證實了方青螢的話,方青螢笑得愈發開心,沈云舒讓歲歲拿一塊兒糕喂到媽媽里,才算是堵住了方青螢的笑聲。
沈云舒今天沒騎自行車,是騎腳蹬三車來的,一是剛下完雪路上,三車能穩當些,二是也能裝多些東西。
方青螢一看布掀開后滿車的東西,連里的糕都忘了嚼,看沈云舒,“你這是把家都搬來了?”
兩條鮮羊,兩整扇豬排,兩個大肘子,兩方牛腱子,還有兩箱水果和糕點。
雖然在顧家和馮遠山面前自稱是云舒的娘家,要給做堅實的后盾,可就是自己回娘家都帶不了這麼老多好東西。
沈云舒笑,“跟我可沒關系,都是老太太備下的。”
方青螢也笑起來,替云舒高興,一個云舒的外姓姐姐都能得顧家這麼看重,那就說明顧家更重云舒這個媳婦兒,所以也就不搞那些虛頭腦的客氣,手一揮直接把東西全都收下,又讓孫盛年把提前備好的東西都去給云舒裝上車。
兩個小朋友在院子里熱熱鬧鬧地打起了雪仗,方青螢拉著沈云舒進屋說起了己的話,“我本來還有些擔心,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肯定沒什麼大事兒。”
沈云舒知道青螢姐這是也聽到了什麼,在來的路上,已經被好幾個人問上來。
從黃大娘那兒聽說了是誰在往外散布謠言,人心可以壞到什麼程度,有的時候不經歷一些事兒,你真的永遠都不知道。
朱桂玉現在逢人就說馮遠山的廠子馬上要黃了,離關門大吉也沒幾天日子了,別人一問怎麼了,又神神地回不能多說,只道說到底還是顧家這個喜事兒辦得不吉利,不然馮遠山結婚前廠子明明辦得順順利利的,這才結婚沒幾天就要遭一場大禍。
沈云舒清楚朱桂玉那點心思,無非就是想向別人證明,他們在當初的事上沒有一點錯,誰把娶回家誰家就要倒大霉。
方青螢拍拍沈云舒的手,“你不用搭理他們,那娘倆現在這是出本了,從里到外都是壞的,幸虧叔和嬸還有你哥在天上保佑著你呢,當初沒進了他家的門真是萬幸。”
又對沈云舒眨了下眼,“所以叔和嬸他們肯定也會保佑馮遠山,就算是什麼事兒,最后肯定也能逢兇化吉,畢竟他對你好還是不好,叔和嬸他們在上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沈云舒點點頭,又笑,眼眶有些。
院子里傳來歲歲和小知言歡快的笑聲,沈云舒知道爹娘和哥哥肯定也在保佑著小知言。
方青螢在窗戶里看著小知言,低些聲音,“林杏芝沒再蹦跶出來吧?”
沈云舒搖頭,不過沒再蹦跶出來應該也只是暫時的,知道這事兒還不算完,林杏芝好糊弄,但那個姓方的什麼律師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他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方青螢嘆一口氣,“這個林杏芝也是被豬油蒙了心,連著外人霍霍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那長了泡的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麼。”
沈云舒對這件事現在已經想開了,不管林杏芝腦子里是不是長了泡,一定得讓在這次把教訓吃夠,不然要是給留下什麼余地,以后三五不時地都躥出來鬧騰一次,沒人能得了。
陸秋明進了院,兩個人就止住了話頭,沈云舒把帶來的雜志拿出來,說完自己的想法,方青螢眼睛冒起了,就算不是為去看這什麼服裝展,也早就想帶著歲歲去首都玩一趟了,這不是一舉兩得。
陸秋明有些興趣,可也有些遲疑,主要是他對展會這個東西還是比較陌生,聽起來跟鎮上擺的大集也沒什麼區別,他們勞時費力地去一趟會有用嗎。
在一邊旁聽的孫盛年忍不住道好,他這些年天南地北地跟著船跑,對各個地方的發展都有一定的了解。
現在國家的政策既大力支持個戶,又支持出口貿易,經濟必定會越來越活躍,做生意也就不僅僅只限于他們當地,全國各地甚至國外的生意都可以做到,展會就起到了這麼一個推作用。
現在展會已經在南方蓬興起,一場展下來能促的易量那是相當巨大,那些參展商們訂單都能接到手。
所以他們要是去一趟,能得到的收獲肯定會超出他們的想象。
孫盛年把從別人那兒聽到的廣會的盛況拿出來說了一番,這不僅讓陸秋明對去首都看展打消了疑慮,也讓沈云舒對這件事更加重視起來,這對他們來說或許真的
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他們一定得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這件事,越說越覺得這趟首都之旅可行,等從方青螢家出來已經快中午。
陳娜和國強媳婦兒還有幾個街坊鄰居,正聚在黃大娘的小賣鋪前嘮閑天。
國強媳婦兒看見沈云舒和方青螢他們出來,撇道,“你們是沒見云舒給青螢姐家帶的那滿滿的一車東西,這云舒也真是不會辦事兒,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怎麼有好東西就只想著青螢姐。”
黃大娘忍不住拿白眼翻國強媳婦兒,沒說自己也收到了云舒的拜年禮,只揚下道,“你看見云舒家干干凈凈的房頂了沒,孫盛年早飯都沒吃就被青螢打發過來給云舒家掃雪了,所以你說云舒為什麼有好東西只想著青螢姐,你要想別人對你好,你總不能兩手抄口袋在這兒一站什麼都不干,里還說著別人的風涼話,就等著人家來對你好吧,你當誰是傻子呢。”
國強媳婦兒被黃大娘懟得臉紅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
陳娜一手托著自己的腰,一手吃著香蕉,對國強媳婦兒道,“你也是,沒事兒想那好東西干嘛,經手的東西都沾著晦氣,給我我都不敢要,你們沒聽說呀,馮老板那廠子十有八九是要黃了,就是天生的克星,誰沾上誰倒霉。”
國強媳婦兒自以為陳娜是在幫解圍,忙挽上陳娜的胳膊,倆人嘀嘀咕咕說起了啥,一副全世界就倆最好的親近模樣兒,黃大娘“嘁”一聲,真的是什麼人跟什麼人能湊一塊兒去。
黃大娘里的“嘁”還沒落話音,只見張明達氣勢洶洶地從王國強家出來,上來一把薅住陳娜的頭發就要打,匆匆跑來的王國強直接將陳娜護到后。
國強媳婦兒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男人為什麼要護陳娜,直到聽清了張明達里罵著的話,嗷地一嗓子也要揪著陳娜打。
王國強一個人對兩個人有些費勁兒,陳娜開始只一味地躲在王國強后,被張明達和國強媳婦兒撕扯急了,也跳著揮出了掌,幾個人瞬間撕吧起來,別人就是想拉都不知道要拉哪個。
小知言和歲歲沒見過這種場面,支棱著眼睛想往前看,沈云舒和方青螢又是捂他們的眼睛,又是捂他們的耳朵。
胡同里的其他人家聽到外面的響,紛紛跑出來圍觀,有磕著瓜子看的,有端著碗看的,還有悄悄打起賭看最后誰能勝出的。
吃瓜的群眾也終于在張明達和陳娜的對罵中聽清了事的原委,陳娜懷孕了,孩子他爹卻不是張明達,而是王國強……
王國強比陳娜都要大上十幾歲,也不知道這倆人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
陳娜被撕得頭發也散開了,鞋也掉了一只,一屁坐到雪地里,先是罵張明達,“你個沒用的蛋貨,連個種都不下出來,我找人給你們老張家留種,讓你有兒子能給你養老送終,你不說給我磕頭道謝把我當祖宗供也就算了,你還打我,你個沒心肝的王八蛋。”
又罵國強媳婦兒,“你男人想要兒子你生不出來,現在借我的肚子給他生兒子,我沒跟你要錢就算便宜你了,你還覺得屈,你有什麼好屈的,腦子被驢踢了的傻缺玩意兒,平時也就我樂意搭理你兩句,你看胡同里有誰樂意理你,誰娶了你誰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國強媳婦兒本來都打累了,聽到這話,又是一嗓子尖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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