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山抓住話里的重點,“你是覺得他長得好看?”
沈云舒晃著他的胳膊,聲道,“在我眼里沒有誰能比得上你好看。”
馮遠山看的眼睛就知道有事瞞著他,不跟他說實話也就算了,現在又給他灌上了迷魂藥,他冷哼一聲,甩開的手,抱著小知言大步向前走去。
沈云舒也不著急哄他,慢悠悠地跟在他后。
先一聲“遠山哥”。
他不理。
再一聲“遠山”。
他還不理。
又一聲“馮遠山”。
他頭也不回。
半夢半醒中的小知言聽著小姑和小姑父的話,想到今天看
到的邱爺爺被邱哄順的樣子。
他摟著小姑父的脖子,直起些,對走在后面的小姑道,“小姑,你一聲老公試試。”
第53章 老公,你幫我
夜溶溶,萬皆靜。
馮遠山停住腳,回過,饒有興味地看。
沈云舒也停住腳,不肯再往前走。
前兩天陪老太太看電視劇,里面的人就是這樣自己男人的,他那個時候正好從外面回來,還停在電視旁看了一會兒。
老太太打趣說這樣確實比直接名字要膩乎得多,他當時看了一眼,低頭摘起了韭菜,裝傻當沒看到給避了過去,沒想到現在又被小知言給翻了出來。
小知言看到小姑和小姑父的反應,瞬間都不困了。
他并不知道“老公”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現在的小姑父有點像那會兒鬧別扭的邱爺爺,看著像是在生氣,其實一點氣都沒有生。
邱也是換著法地了邱爺爺好多聲,邱爺爺都不理,最后邱了聲“老公”,邱爺爺臉上雖然還是看不出什麼,可那神分明像是胡同口那只被哄高興的大黑狗,搖尾搖得可歡實了。
他也想看小姑父變大狗狗搖尾,一定很好玩兒。
沈云舒被前面兩雙眼睛看著,臉有些紅,裹上的開衫,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刮刮小知言的小鼻子,“你要帶給歲歲的東西都弄好了?我們明天可就要去青青姨家了。”
小知言被小姑的一句話給帶偏,也不關心小姑父變搖尾的狗狗是什麼樣子了,他急著回屋去給歲歲準備禮,他要帶給歲歲的東西可太多了,書包可能都裝不下。
馮遠山攥住的手,著冷笑了下,慣會糊弄人,糊弄得了小侄子,也糊弄得了他,所以那麼盯著陸釗看還說不準是因為什麼。
他跟陸釗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陸釗跟姓周的是同一個類型,都長著一張很能騙小姑娘的小白臉兒。
顧松寒本來還正為廠子的事著急,結果在一旁越瞅越覺得他哥今天看陸釗的眼神不對,他怎麼覺有一無形的迫和殺氣。
他悄悄了下陸釗,用眼神問,你今天怎麼得罪我哥了?我哥兇是兇,但也輕易不這麼看人。
陸釗心里苦笑,他就覺得今天答應來老板家里吃飯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那點不知道從何時何起的念頭,連顧松寒都瞞不過,又怎麼能瞞過心思縝的馮老板。
看來家里給他介紹的那門親事,他趁過年的時間還是要盡快相看相看,他近幾年都沒有換老板的想法,所以最好不要當上老板的眼中釘,對他一點好都沒有。
沈云舒把小知言哄睡著,手腕上他剛才著留下來的熱度還沒有散去。
或許是的錯覺,總覺他今天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像那會兒在廚房,他的大哥大響起的時候,他接著電話直接走去了外面,他之前接電話打電話都沒避開過。
周時禮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沒下限到超出了對他的所有認知,他說的話也許不單純是為了膈應,給添堵。
沈云舒給小知言掖被角,親了親他紅撲撲的小臉蛋兒,輕著作起,走出屋,關上門,又去雅琳屋,給鋪好床被,然后裝了兩個熱水袋塞到被子里,這樣待會兒睡覺被窩不是拔涼的,也能舒服些。
穿上外套,想再去東院兒看看,經過茶幾,看到上面放著的一摞雜志,又停下腳,這應該是他今天從市里帶回來的,日期都是最近的。
的角不自覺地上揚,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了兩眼,中間的一頁被折起了角,的視線定在那頁上,通篇仔細看了兩遍,眼睛起了微微的亮。
第一屆中國國際服裝服飾博覽會,明年春天在首都舉辦,全國各地服裝相關的企業,不管是國營企業還是民營都可以參加,還有國外的公司企業會來。
就算他們的廠子還遠遠不備這個參展的條件,他們也沒有這個參展的資金,但他們可以作為觀眾先去看看。
這樣的場合可是會聚集到行業里各種優秀的企業和人才,不僅能讓他們長見識,開眼界,沒準兒還會讓他們結識到更多的客戶和人脈。
明天去青螢姐家的時候,上秋明哥,和他們一起商量一下這件事,看看他們的意見是什麼,哪怕是去一趟的花費肯定不會是小數目,沈云舒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也不怪他會問要犒勞,他今天去市里是有事要和人談的,又出時間來帶著小知言去拜師,還能記得給買雜志,連重點都給標注了出來。
沈云舒將這本雜志單獨放到包里,明天帶給青螢姐和秋明哥看,又將其他雜志都收好,直接走去東院,腳步有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輕快。
但是走近院墻的門,聽著院墻那頭傳來的聲音,原本輕快的腳步慢慢止住。
顧松寒越說越氣憤,也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想當初他周時禮連學費都不出來,還是我們家老爺子給他付的錢,這個忘恩負義的渣滓,念那麼多書把最起碼的禮義廉恥都給念到豬肚子里去了,背后捅刀子倒是捅得利落。”
馮遠山接完鎮長的電話,從影下走出來,給顧松寒一個眼神。
顧松寒意識到自己說話聲音太大了,立馬收住聲,又急著問,“哥,秦叔怎麼說?”
馮遠山平靜道,“名單在正月十五之后會下來。”
顧松寒一拍手,“那還行,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解決這件事。”
陸釗沒那麼樂觀,“我們有半個月的時間,周時禮那邊也有半個月的時間,最后上名單和不上名單的概率還是一半對一半,要是陳副局最后沒事兒大家還能皆大歡喜,要是他的問題很大,我們就算不上名單,后面的麻煩事兒也不。”
顧松寒納悶道,“陳副局這個人我跟他打過那麼多次道,較真兒又認死理,一點變通都不懂,就跟塊兒榆木疙瘩差不多,要不我們那審批手續也不可能走那麼費勁,說他會犯什麼事兒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馮遠山扯了下角,“就因為不懂變通才會得罪人,他和周時禮他老丈人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周時禮他老丈人和他上面的人這次給陳副局挖了個坑,想直接把人給弄下去,再換他們自己的人上來,好給周時禮鋪路。”
顧松寒忍不住又想罵人了,最后狠吸一口煙給下去,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子黑心肝。
馮遠山看陸釗,“正月十五前能不能將樣品調試到合格?”
陸釗想了想,“應該沒問題。”
馮遠山眉頭蹙起。
陸釗立刻察覺到自己話里的問題,他這個老板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最不喜歡聽這些模棱兩可的詞,他改口道,“肯定沒問題。”
馮遠山這才不冷不淡地“嗯”一聲。
顧松寒瞄一眼他哥,又瞅一眼陸釗,他更加確定陸釗是做了什麼得罪他哥的事,他哥今天看他們這位寶貝陸大總工好像格外不順眼。
馮遠山對顧松寒道,“明天和老白開會,讓他按照二月初二開工,給全部訂單重新出一份生產計劃。”
顧松寒有些不解這個安排。
馮遠山食指輕叩著大哥大,眉眼冷寒,“我們肯定會上名單,這個別再抱什麼僥幸心理,事都到了這一步,他和他后的人都不會給我們留余地,我們想辦法先熬出正月。”
顧松寒下意識地想問熬出正月就能有轉機,突然想起他哥那會兒好像接了凌川哥的一個電話。
凌川哥那邊沒準兒會有什麼部消息,按照規矩又不能明說,他哥肯定是聽出了凌川哥話里的意思,所以才會把開工日期定在二月初二。
顧松寒來了神,把煙一掐,也不等明天了,他現在就去給老白打電話。
院墻那邊的沈云舒聽見顧松寒的腳步聲,忙轉回了屋。
顧松寒走后,院子里只剩馮
遠山和陸釗,兩個大男人手里各自夾著一煙猩火半燃的煙,誰也不說話,只有淡淡的煙氣繚繞在昏暗的夜里。
陸釗一口一口地將煙吸盡,半晌,先開口,“我初四得回家一趟,去相親,測試的進度不會耽誤,我走之前會待好何燕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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