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收到消息。”

楚瀚拿出iPad轉向領導，指尖劃過節目單時準懸停在第五項，節目說明下方，約出“高校聯”四個水印小字。

“院和舞院的合作項目需要青年舞者擔綱。”

這些人大費周章繞一大圈，目的只有一個，無非就是想邀約安姩參演。

盛懷安用杯蓋拂開茶梗，聲線清冷：“學與實踐結合是好事。”

“您上次提到要加強傳統文化創新傳承。”楚瀚調出標黃的文件頁面。

“按新的相關文件，這類重點項目需組建專家指導組。”

他放大附件的顧問名單，二十余個名字里藏著三個與安姩同校的資深教授！

盛懷安眉峰微挑，拿起鋼筆突然點在“安全預案”章節：“部門協作要注意輿維度。”

“導演組計劃增設高校選拔環節。”楚瀚打開加文件夾，舞蹈學院網公告截圖上。

盛懷安側目看向窗外銀杏樹，黑眸里流著一抹和。

當第三片金葉飄落窗臺時，楚瀚已調出待批閱的會議紀要：“您看是否需要把這項安排列下周會議通報事項？”

“常規工作按程序辦。”

盛懷安難得抬眸看了他一眼，提筆在文件右下角簽出遒勁的“閱”字，筆鋒在收尾多出半毫米回勾。

楚瀚收好文件時，不經意瞥見領導手機屏保照片——安姩舞臺劇的定妝照。

他瞬間了然，現在誰不知道盛書記格外珍他的夫人，難怪那些人想邀請太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盛書記的政治智慧何等高明，以太極化勁之姿卸去態，借春風論道之言轉回正題，既守住了規矩方圓，又全了人面。

退出辦公室關門瞬間，他立刻出手機，給文化部主任發了條加信息。

*

從咖啡廳離開后，安姩徑直回了家，抱著牛皮紙袋推開家門時，玄關還留著半盞壁燈。

陳姨今日不在。

掉鞋，赤腳踩過羊絨地毯，任由風落在沙發扶手上。

咖啡廳的拿鐵香氣還縈繞在發梢，菁菁那句，“這草莓印都快到鎖骨了！盛書記看著端方如玉，下手夠野啊。”

倒先在耳畔燒起來。

將點心放在桌上，走去樓換了干凈服又下來了，屈膝窩進落地窗邊的藤編吊椅。

悠閑目不經意落在電視柜前的檀木匣子上。

好奇心驅使起走了過去，拿起木匣看了看。

墨綠錦緞裹著的長方件比想象中輕巧，揭開銅扣那瞬，松香混著舊紙張特有的氣撲面而來。

“原來是圍棋呢。”

抱著木匣盤坐在地毯上，對著黑漆錯銀的棋盤吹了口氣，細灰在影里跳起圓舞曲。

兩個雕著云雷紋的棋笥滾出來，玄玉籽料手生涼，白瑪瑙棋子倒是溫潤得像捂久了的熱豆漿。

看了半天有什麼用？就不會下棋。

只能現學。

手機里《圍棋門》視頻播到第三遍，安姩咬著皮筋將長發扎練功時的丸子頭。

一副視死如歸、非學會不可的模樣。

羊脂玉棋子“咔噠”磕在榧木紋路上時，驚得窗邊的月季都掉了兩朵。

教程里說星位布局要大氣，可擺出的黑子總像跳舞時踩不準的舞步，歪歪扭扭綴在邊線上。

“三之四還是四之三啊……”安姩對著棋譜撓鼻尖，渾然不覺襯衫袖口沾了棋笥里的沉香末。

“黑棋當用三六飛。”低沉的嗓音混著清冷香從后漫過來。

安姩指尖一，白子啪嗒落在虎口位置。

回頭時正撞見盛懷安松了墨藍領帶，那雙微微上挑的眸里閃著細碎流。

故意將棋子推得嘩啦響：“你看多久了？”

話音未落就被溫熱的掌心覆住手背，悉的氣息霎時籠住周。

“從某人把征子看雙打吃開始。”男人間著笑，腕表上突突跳的脈搏。

安姩不服氣地仰頭，后腦勺蹭過他的結：“我們跳驚鴻舞講究迎還拒，下棋就不能……”

尾音被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掐斷。

盛懷安就著環抱的姿勢將轉了個方向，鼻尖堪堪過耳垂：“圍棋十九道，恰似驚鴻照影來。”

窗外的桂花香忽然濃得化不開。

“對圍棋興趣是好事，我教你。”低沉磁的嗓音鉆耳廓，輕刮著心尖。

安姩了脖子，彎起眉眼，“好呀。”

“看好了。”

他指尖游走在棋枰之上，講述定式時結在肩窩輕蹭。

安姩盯著他袖口卷起出的腕骨，忽然想起今早幫他系領帶時，這雙手是如何順著腰線進子的褶皺。

“專心。”長指不輕不重了的手心，卻在瞥時擒住視線。

墨瞳仁里浮著兩簇跳的暖黃，倒映著緋紅的臉。

棋子清脆的落子聲里，他忽然用氣聲問：“下午陪朋友在咖啡廳聊什麼了？”

安姩先是一愣，隨即狡黠地轉著手中黑子：“當然是夸盛書記端方如玉呀……”

這可是實話，只不過沒說后半句。

話音剛落就被男人住鼻尖，白子“嗒”地封住剛做活的眼位。

“這運籌帷幄。”他忽然低頭含住耳尖，“就像現在。”

安姩推了推他，“你這耍賴！”

男人低笑，口微微震。

不服氣地轉過，仰頭堵住他的，視線卻是落在棋盤上，手指夾著黑子輕輕放落。

得逞后，紅潤的面頰上揚起一小得意，“學你的。”

夜漫過窗欞時，棋盤已了星羅布的銀河。

安姩耍賴地蜷進他懷里，發間皮筋不知何時落，青如瀑瀉了滿肩。

“獎勵。”晃著踩掉拖鞋的玉足，“我學會小目掛角了。”

盛懷安忽然托著后頸上額頭，溫熱的呼吸纏秋夜里人的話。

“想要獎勵？”他吻住間未盡的話語，“那得先讓我...擒住大龍。”

棋盤猛地，黑白云子簌簌跌進地毯。

安姩在失重中攥他后背襯衫，聽見紐扣崩落的聲音混著他低笑：“明日教你劫爭。”

“你還沒吃飯呢……”在他懷里小聲提醒。

“正準備吃。”

夜晚漫無邊際，春纏綿到深夜。

安姩這一晚格外主，纏繞住他，面紅，用最純真的表索要親吻。

這一舉無疑是給男人加強興劑。

承不住栗時，被出來的生理眼淚，被男人低笑著吻去。

向來沉穩自持的領導人，只有在夫人面前才會有失去理智的一面。

后半夜的清理工作都是盛懷安在弄，安姩早已陷混沌，任由對方擺布。

他將摟進懷里，低頭額頭落下一吻，“晚安，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