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揚沒有了方才的張，他和陸庭彥坐在茶桌上，陸庭彥問起他初創公司的事，又給他介紹了幾個行業大拿，岑念看他們聊得高興，跟著岑歡走到廚房。

“念念，小姨給你買了蛋糕，讓他們聊著，我們先吃點。”

岑念抿了口油：“謝謝小姨。”

岑歡攪著手里的咖啡，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也認為小姨會拆散你們？”

岑念怔了半晌，沒好意思說實話，但臉上的神早已將出賣得一干二凈。

“其實不是，我當時不過想試試他，他一次，看靳司揚能做到什麼程度，他確實沒讓我失。”岑歡抿了口咖啡：“念念，會不會覺得小姨很過分？但小姨是過來人，不想讓你委屈。”

“沒有的小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傻孩子。”岑歡拿過一份文件，“小姨沒什麼留給你的，除了之前那張卡，這個是小姨的所有。”

岑歡將文件袋遞到岑念手上：“拿著。”

岑念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掉出來一張銀行卡和一套位于江市市中心的大平層的房產：“小姨，這是？”

“孩子也要有傍的東西，將來結婚后才不會吃虧。”岑歡比岑念想得更遠，也更現實，這麼多年，靠著自己的打拼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能拿出的自然沒有靳老爺子這種家世底蘊深的人多。

把念念當自己的兒，自然不想讓沒有底氣。

岑念的心難以言狀，只是看著岑歡給自己的東西，眼睛里不由自主地蓄滿了淚。

“小姨，謝謝你。”

“傻孩子，謝什麼，你是小姨為數不多的家人。”

傭人匆匆跑來：“夫人，門外有人找，說是想見你一面。”

岑歡閃過幾分狐疑：“誰？”

“之前沒見過，看樣子是一個中國男人。”

岑歡和岑念走了出去，這事自然是瞞不過陸庭彥和靳司揚，他們隨其后。

岑歡邁出大門，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型頎長，穩重自持的男人。

男人的鋒利的廓隨著時間的變化愈發尖銳，里面藏著歲月打磨的痕跡，那雙眼神更是深遠，兩兩相對時，岑歡竟然失聲了好幾秒。

靳景明站在門外，雖是外來者，上矜貴的氣度卻未減半分，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居然在英國，還結婚了。

他不由得嘆一句歲月弄人。

晌久，靳景明啟：“岑歡，好久不見，你還是這樣，一直沒變。”

岑歡雙眸滾著詫異的神，不過多時又恢復正常：“靳景明。”

“你結婚了？”他反問道，語氣多了幾分譏誚。

岑歡點頭：“如你所見，我確實結婚了。”

一句話，讓靳景明頓時紅了眼：“幸福嗎？”

“幸福，他很我。”

“可我找了你十幾年。”靳景明有些不甘，他看向岑歡后的陸庭彥，試圖尋找陸庭彥和自己相似的證明，可惜他們一點兒也不像，從始至終，困在原地的只有他。

不公平，憑什麼？

“靳景明，我們的關系從那時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我已經不你了，你放過自己吧。”岑歡語意干脆冷靜，毫沒有拖泥帶水，理智占據上風，不了，是真的不。

“我們說好的在一起，說好結婚，說好一起白頭。”靳景明幾乎自嘲起來，他言語像個失敗者，但姿立，尤其是和靳司揚相似的廓，讓岑念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直到后腰傳來一陣溫熱，靳司揚安地輕拍的腰。

岑歡沉了沉氣，轉拍了拍陸庭彥的手臂，又給了他一個哄人的眼神，陸庭彥這才不不愿地離開。

場面只剩岑念靳司揚，岑歡靳景明四個人。

岑歡覺得，有些話總該讓大家知道，往靳景明的方向走了兩步，靳景明原本抑的眼神忽然亮了一瞬。

“靳景明，當年你和靳老爺子那番話，我都聽到了。”岑歡聲音低緩，如同娓娓道來一般。

就這一句，讓靳景明幾乎失控：“什麼？”

“靳老爺子讓你做選擇，靳氏和我之間，你只能選一個。”岑歡視線飄得很遠：“我很有自知之明，比起龐大的集團，不過是渺小之，我沒指你選擇我，可能是當時年紀還小，聽到你選擇靳氏的時候，心里還是會有些難過。”

靳景明雙眼紅，他手握拳，語氣急切：“我可以解釋，我當時只想讓自己變強，唯有變強我們才會有未來。”

“現在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岑歡釋然地笑了笑，目落在靳司揚和岑念上，意味深長地：“好的一點是，他們不會重蹈覆轍。”

在絕對權力和之間，靳司揚選擇了后者。

同樣是一道選擇題，父子倆卻選了不同的答案。

這也是為什麼，會一改以往的態度，接納了靳司揚。

靳景明垂眸，一向鎮定驕傲如他，這一刻竟忍不住失落：“岑歡，對不起。”

岑歡朝他出一個笑，如大學時期那般：“你真正對不起的人不是我，靳景明，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懦弱。”

靳景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這麼多年，從老爺子那接靳氏，和司蔓結婚，最后有了靳司揚，再然后到今天。

他無疑是生意場上的勝者，將靳氏擴大了數十倍，可在家庭和場上，他又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敗者。

岑歡說他真正對不起的另有其人，靳景明腦海里閃過另一個溫婉如水的人，那個人看他的眼神滿是崇拜和慕，他自嘲一笑，真是天意弄人。

岑念看著靳叔叔離開的背影，不免擔心，從沒見過這樣一面的他。

天空沉，飄起點點雨滴，雨水滴落在靳景明上，浸染一片。

靳司揚沉靜的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在他垂眸的瞬間，岑念給他遞了一把雨傘，又輕輕地推了推他：“去吧。”

靳司揚對上岑念的視線，聲音微啞：“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