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雙手抖地打開信封，里面裝有一沓厚厚的嶄新的錢，把錢拿出來，一張信紙掉到眼前。

信上的字跡規整，還有幾滴淚漬：念念，嬸知道把錢發給你你一定不收，這是嬸和李叔的一點心意，你一個孩子家家在外，多要有點錢傍。

如果你決定留在江市，一定要找我和你李叔，不要怕麻煩。

關于你和司揚的事，劉嬸不便再說什麼，只是記得去年你剛來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司揚住我，他說你磕到桌子傷了，又說你手機壞了，該換新的。

很多話劉嬸不好說出口，我只知道念念你和司揚都很好。

岑念淚水打眼眶，眼睛看得不真切，明明昨天晚上忍得很好，一點要哭的跡象都沒有，可看著信，卻控制不住地哭出來。

時間跳到零點，手機上那個29日到數字跳30日，岑念盯著屏幕上的日歷發呆，在這里畫了個圈。

今天是靳司揚生日。

岑念著對話框，平時熱鬧的對話框此刻變得異常沉默。

他們對話停留在兩天前。

岑念給發了一道題，炫耀自己的果：快看，十分鐘做出來了！全對！

【JSY】：嗯 牛

【JSY】：前面怎麼空了道函數

【岑念】：...我在腦子過了一遍，著重寫難題

【JSY】：還以為你不會呢

【岑念】：（小豬咒罵）表包

【岑念】：（小豬發怒）表包

【JSY】：小豬

岑念著聊天記錄，心忽然一揪一揪地疼，手捂著口，哭聲雖輕，淚水卻源源不斷，眼睛腫的厲害。

在心里默默說了句：靳司揚，生日快樂。

本以為這句話會在零點的時候親自和他說，卻沒想到終是沒說。

岑念幾乎一天一夜沒睡，將近凌晨兩點的時候，抱著手機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的畫面零碎又混，有笑聲也有哭聲，還有人在的名字，最后是靳司揚，又在說是笨蛋。

再次醒來時，天大亮，岑念腫著一雙眼，漫無目的地洗臉，最后用冷水敷了敷自己的眼睛。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哭過之后臥蠶比平時大了一倍，嘆了嘆氣，不管怎麼說，生活總是要繼續的，還得聯系檸城的老師，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岑念緩了緩思緒，拿起床邊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好幾個未讀對話框，莫名地張，解鎖的作比之前更快了些。

凌晨四點一十七分，來自靳司揚的未讀消息。

哽了哽，點開那個悉的頭像。

【JSY】：岑念，留在附中吧

【JSY】：你說不想再見到我

【JSY】：這事 我答應你了

岑念指尖抖，聲音帶著哭后的沙啞：“靳司揚......”

呆著手機上的信息，久久回不了神，直到金奇的消息跳出來，岑念六神無主地點開。

【岑念，周校長說并沒有收到有關你的任何轉學消息，所以你依然是我們附中的學生。

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你還欠著老師一篇作文，這事沒忘記吧？

老師也是一路看著你過來的，從班級墊底到今天，各科任老師都沒夸獎你的認真和努力。

青春擺在我們面前的也許是一道選擇題，老師可能沒有辦法幫你做選擇，但老師想告訴你，當我們有機會選擇更好的方向時，不如就堅定地走下去。

希過兩天上課，我們能在班上見面！最后兩天，假期愉快！

另外，高三了，年級住校生變多了，如果你有住校的意向，表格填好后給我。】

岑念想起那位雷厲風行，嚴肅認真的老師，金奇給自己發了那麼長的一段話，說不容那是假的。

叮咚——

門鈴響起，岑念通過貓眼看到一個悉的影，猛地打開門，有些驚訝：“瑤瑤，你怎麼回來了？”

祝之瑤了的頭：“這個時候，我當然要陪在你邊。”

“可是，你在集訓。”

祝之瑤嘟著：“我已經被魔鬼訓練將近一個月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怎麼啦，你不會歡迎我嗎？”

“不是，沒有不歡迎，瑤瑤，你一定不知道見到你我有多開心。”

一句話不知勾起了什麼緒，倆孩又在抱頭痛哭，哭得更多的是岑念，祝之瑤溫地抱著。

兩人隨意吃了早飯，宋澤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他不知道岑念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緒有些低落，宋澤從不多問，當孩不想說的時候，那就不要問。

等想說的時候，再做一個聆聽者。

只要有宋澤和祝之瑤的地方就會有拌，而岑念會在旁邊‘好言相勸’，最后發展到各說各的，三種聲音嘰嘰喳喳串一起。

不遠的咖啡廳，從這里過去能看到聊得正歡的三人，即使聽不到他們聊天，但岑念在倆人的影響下，臉上的郁散了許多，笑意都多了起來。

“放心了？”秦舟焰咬著吸管，嘆了嘆氣：“兄弟，怎麼就今天這樣了。”

靳司揚也不知道，一切來得太突然。

秦舟焰又嘆嘆氣，他瞟了眼那邊的況，又說：“不過祝之瑤這人沒話說，本來還想拜托好好勸小念念的，還沒來得及說呢，已經飛回江市了。”

說完，他看向靳司揚，他目直直落在岑念上，像是要把人死死刻在腦子里，“那邊的事準備好了？”

“嗯，醫生聯系好了，學校也聯系了。”靳司揚看著來電顯示司蔓的電話，沒接，他倏地站起來，拍了拍秦舟焰的肩膀：“走了兄弟。”

秦舟焰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這麼多年，他們一起長大，幾乎在同一個班里，真到了這一天，他心里生起一種難以說出口的不舍：“司揚，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電話。”

“嗯。”

年頎長冷漠的影不不慢地往咖啡廳外邊走去，岑念喝了一口茶，一種強烈的暗示不讓側眸向咖啡廳的方向。

“念念，你在看什麼？”祝之瑤問。

岑念看著咖啡廳，沒有悉的影，桌子上放著兩杯沒喝完的咖啡，緩緩搖頭：“沒什麼，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