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的心像逐漸變大的氣球，氣球越大，那騰空的漲意愈發明顯，好像隨時都要炸掉一般。

他說很可。

岑念不可遏制地想起祝之瑤和說的那番話。

“劉嬸給你抹藥了？”

岑念僵地點頭：“嗯嗯。”

他把帶來的藥放在桌上：“每天三次，別忘了。”

“哦......”

直到靳司揚離開，岑念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坐姿。

樓下傳來約的聲音：“司揚，要出去嗎？”

“嗯。”

李叔放下手中的澆水壺：“我送你。”

岑念著他離開的方向，小聲嘀咕：“都快八點了，他要去哪呀？”

*

李叔將車駛向商場地下停車場，靳司揚獨自一人乘著電梯，來到商場一樓。

雖已晚上八點，但恰逢周末，商場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一樓是各類大牌護品和化妝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靳司揚一個人走在商場里，好像在尋找什麼。

他停在一個品牌面前，抬眸看了眼品牌名字，柜姐愣了兩秒才上前：“你好，有什麼需要的嗎？”

靳司揚抿：“有眉筆嗎？”

“眉筆？”柜姐笑說：“當然有的，我們家的眉筆是王牌產品，很多明星都喜歡用，小帥哥你喜歡哪一款？要不上臉試試？”

“不是我用。”靳司揚聲音有點冷，他跟著柜姐來到眉筆區域，琳瑯滿目任人挑選，他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

柜姐何其聰明一人，瞬間明白過來，說話更加溫：“小帥哥，是給朋友買的吧？”

聞言，靳司揚微垂的雙眸緩緩一滯，久久沒有開口，也沒有出聲否認那句朋友。

柜姐熱的推銷，想起岑念保護帽子的樣子，他淺淺彎了彎角：“自然一些，最好是社距離看不出來的眉筆。”

“小帥哥，那你真是找對地方了，我們家的眉筆主打一個自然，畫上去給自然長的野生眉似的。”柜姐挑了個眉筆，在自己手上畫了幾條線：“你看看，是不是和你朋友眉一樣？”

“小孩是不是害，擔心別人看出來。”柜姐又說。

靳司揚目落在柜姐手上那幾條線，聲調微緩：“嗯，臉皮比較薄。”

他沒猶豫，覺得合適索買了兩支。

路過蛋糕店，原本一直于售罄狀態的熱門款如今還剩最后一個。

靳司揚又買了個蛋糕。

吃點甜的，應該會讓更開心。

*

一個半小時后，岑念寫了一份理卷，有些累，沒再寫作業，隨意出一本書看。

敲門聲再次響起，手及帽子，又收了回來，“請進。”

靳司揚拎著個致的袋子，他那麼高大一個人，手也很大，提著這麼小這麼致一個袋子確實有幾分喜。

“怎麼了？”岑念憋笑問。

“笑什麼？”靳司揚坐在旁邊，將袋子遞到面前。

岑念搖搖頭：“沒什麼，這是什麼？”迅速轉了個話鋒。

“自己打開看看。”

岑念打開袋子，又小心地拆開盒子，里面掉出來兩支眉筆：“這是...眉筆？”

“嗯，你不是會畫畫麼。”

岑念眼眶有些潤，凝眸看著手中的眉筆，聲音帶點哽：“我...我只會水彩畫，沒有畫過眉。”

“我教你。”

頂著一雙漉漉地眼神看他，靳司揚怔了兩秒，頗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他拿起一支眉筆，打開蓋子，在眉上比對了一下。

過了幾秒，他低聲說：“可能會到你的臉。”

岑念傻愣愣地搖頭：“沒關系的。”

“對不起。”靳司揚說了句，岑念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而下一秒，臉上傳來一陣溫熱。

他掌心微微托著岑念的臉，修長的指節落在溫的臉頰，岑念眼睛驀地放大，晶黑的瞳仁倒映著靳司揚的影子。

為了畫眉，他坐近了些，鼻息間聞見岑念沐浴的清香，靳司揚呼吸了一剎，他抿，一筆一筆給畫眉，作很輕，生怕弄疼似的。

岑念呆滯又無措，離靳司揚這麼近，近到能到溫熱的呼吸，他的手掌穩當輕地捧著的臉，岑念一時心急，咽了咽口水。

過了兩分鐘，靳司揚低聲說：“好了。”

岑念僵的子終于得到片刻松懈：“哦...好。”

兩人都不自然地坐直子，岑念拿過鏡子，為了緩解尷尬，照了又照，最后說：“你畫的好好，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我眉被燒掉了。”

“嗯。”

他手著兜，表有些冷酷。

岑念琢磨了一下：“靳司揚，你是不是因為今天對我發脾氣了所以想辦法彌補我？”

“其實沒關系的，我本來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生氣，你和我道歉之后我就一點都不在意啦。”

岑念不敢看他，手里挲著鏡子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靳司揚忽然側眸看，看得岑念有些麻，聽到靳司揚一聲吸氣聲，下一秒，他終是忍不住手了岑念的臉：“笨死你得了。”

“？？？”岑念不服地嘟囔：“我還想夸你畫眉技好呢，你怎麼說我笨。”

“因為我比較聰明。”

那好吧，岑念確實無法反駁，他第一次畫眉，怎麼畫得這麼好呢？

岑念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道眉淺淺彎彎，和原本的無異，心里又泛起陣陣漣漪。

靳司揚沒多待，今晚已經越過了很多界限，回到房間后，只覺得手心發燙。

他拿出手機，隨意解鎖，上面的視頻忽然從暫停變播放：“畫眉小技巧學起來......”

他眼疾手快地關閉視頻，又暗罵了句：“笨死了。”

只是不知道這句笨死了究竟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