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茴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便聽著風聲烈烈,鼓聲陣陣,遼闊的圍場上圈出一片場地,旌旗招展,每隔五丈便有一名侍衛,場邊還陪著不文臣,皇帝端坐馬上,面淡定地眺著遠一幫年輕將領和今年的武舉們競技圍獵。
葉茴對這些毫沒興趣,目標鎖定遠一字排開的行帳中,中間位置一個巨大的主帳,帳篷看著就格外厚實牢固,門口還燃著一堆篝火,葉茴走近些,看到火堆上架著架子,正烤著一只不知是羊還是鹿的東西,剝了皮收拾干凈也看不出來。
行帳門口守著幾名佩刀的侍,葉茴剛一自報家門,其中一名帶頭的侍忙掀開厚重的簾子通稟,應聲出來一名,福笑道:“穆夫人來了?夫人請隨奴婢來,皇后娘娘聽說您要來,剛才還問呢。”
葉茴走進去,一眼便看到葉初坐在鋪著皮的塌上,穿著大服抱著手爐,瞧向的眼神依舊純凈清澈,一如時的模樣。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大安。”葉茴趕行禮。
葉初則揮手笑道:“你行了吧,快別那些俗套了,過來坐,杏仁茶都給你備好了。”
外頭大冷的天,帳中生著火盆,溫暖撲面而來,葉茴見宮人們紛紛退開一些,便笑著過去,先端起小幾上的杏仁茶一口喝,一抹笑道:“哎呀,臣婦在梁州也人做這個來著,不知怎麼,總不是娘娘這里這個味兒。”
葉茴是跟著夫婿穆景從北方邊關回來的,圣上下旨召穆景回京,他們得知圣駕冬狩,半路就直奔北山圍場來了。
“來的時候還以為,娘娘住在行宮呢,陛下這回怎麼肯讓您跟來圍場住帳篷了。”葉茴打趣道。
葉初撇撇:“我才不去,我做什麼非要聽他的,行宮離這里還遠呢,總得半日路程。”
“對,您這倒是聽了誰的。”葉茴揶揄道。兩人便一起相對笑了起來。
盡管來了北山圍場,葉初卻還是被謝澹扣在行帳中,不讓隨意出去。謝澹自去忙他的事、打他的獵,卻勒令但凡天氣不好和一早一晚天冷時不許踏出行帳,像今天風有些大,這人臨走時囑咐了兩遍,就在行帳中呆著,為了怕出去凍著,還人在門口給烤了只羊。
“他們今晚得設宴,咱們不去,咱倆一起吃烤羊。”葉初道。
葉茴也不客氣,笑道:“臣婦來的時候就想著找您蹭飯了。”
葉茴這些年在邊關混得風生水起,據說在軍中的聲不亞于的夫婿穆景,手好,膽子大,擅長近戰,暗了得,到了邊關軍中可說是如魚得水。而今兩國無戰事,謝澹召他們回京,夫妻兩個上一次回京還是五年前,小公主都還沒出生呢。
“這次你們回來,就多呆一陣子吧。”葉初道,頓了頓笑道,“其實我私心想你以后留在京城,我有個事想拜托你,”
“娘娘這話說的,您折煞奴婢呢。”葉茴道,“什麼事娘娘您說,只要不是造反,別的事兒哪怕殺人越貨,但凡娘娘吩咐,可沒我不敢的。”
“你想哪兒去了。”葉初哈哈笑道,“哥哥說要給琳瑯尋一個習武的師傅,你在梁州,韓靜姝去了綏州也沒回來,我正琢磨找誰呢,這不你正好就來了。這小孩他們父子三個寵得沒邊兒了,旁人我還真不放心。”
“小公主不才四歲嗎。”葉茴問。
“過了年五歲,”葉初說道,“如今學會騎馬了,還喜歡玩小弓箭,哥哥說等六歲再正經讓習武,也不是非要學得如何,就是健強也好。之前沒請過傅母,是在上書房讀書,你若是答應,這傅母的差事可就給你了。”
“娘娘只要不怕我把小公主教野了就行。”葉茴笑道。
葉初喟道:“別提了,這小孩也不知我怎麼養的,子隨了父王和大哥,在外頭還會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看著是個乖巧的小娃兒,實際就是個皮猴子,天不怕地不怕。”
葉茴不失笑,得虧沒有外人聽了去,全天底下也就皇后娘娘這麼評價皇帝和太子了吧。
葉初對謝琳瑯習武的事是非常贊同的,自己時弱,謝澹哪舍得吃苦習武,其實看著邊衛們飛來飛去還是羨慕的。小公主在外頭矜持有禮,私底下可是夠淘氣的,小孩子家力過剩,正好有地方發揮,還能強健。
說著話,門口響起宮人請安的聲音,門簾一掀,小公主手里拎著個東西興沖沖跑進來,一瞧帳中有人,忙把東西塞給宮人,腳步一緩,規規矩矩走到葉初面前行了個禮:“兒臣見過母后。”
“行了,也沒外人。”葉初指指葉茴,笑道,“這是母后跟你說過的穆夫人,威震梁州的將軍葉茴,答應給你當傅母了。”
葉茴忙起行禮,小公主一聽十分高興,連忙執弟子之禮端端正正拜了一拜。
瞧著小公主一副乖巧文雅的樣子,葉茴想起方才葉初的評價,心說若不是看到手里拎著一只鷹進來,還真不太敢信呢。
“你剛才拿的什麼?”葉初問。
“獵鷹。二哥不知哪兒弄來的,我賽馬贏了他,這是他輸給我的。”小公主跑過去,從宮人手里拿回的籠子,人小其實還不太拎得,有些費勁地拿過來,獻寶似的拿來給葉初看。
葉初心知又是兩個當哥哥的哄玩兒,隨口問道:“你哥哥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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