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

“嗯。”

“是你的親祖母，為什麼要算計你？”

“為了權勢富貴，為了娘家家族的利益唄。”謝澹道，太皇太后原本就是一個權勢熏心的人，權力不會厭倦，只會使人越來越上癮，野心也只會越養越大。

“我后宮那些妃子也都是折騰出來的，給我下毒的是太皇太后的侄孫，我的淑妃娘娘。這些高門貴，早就被各種規矩禮儀、各種家族利益腌漬味了，既古板無趣，又惡毒無恥，你說我敢不敢靠近們，敢不敢好？我又不傻。”

他笑著問：“你看看你哥，長得像個大傻子嗎？”

小姑娘鼻子里哼了一聲：“不像傻子，像個騙子。”

謝澹笑，一手抱穩，手臂稍稍換了個姿勢，抱著悠哉閑適地往前走。他這會兒，才真正有了悠然從容的心。

葉菱和葉茴不遠不近跟在后頭，便只見主子抱著姑娘，兩人一路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兒，也沒惱，也沒鬧，十分溫馨閑適的樣子。

葉茴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姑娘得生氣收拾他呢。”

葉菱瞥了葉茴一眼，低聲嗔道：“別胡說八道，你也有點兒規矩。”

“不是……”葉茴十分不甘心地問道，“你說姑娘怎麼不跟他急呢，就這麼算了？姑娘這也太好子了。”

“你以為姑娘是你呢，潑皮。”葉菱道。

姑娘那子，生氣也學不來撒潑大鬧，誰知道他們這會兒說什麼呢。們也聽不到兩人主子說的什麼，反而看起來兩人卿卿我我就對了。

謀天下的男人，謀人心，可憐的姑娘哪里是對手。

“要是誰敢騙我這麼久……”葉茴鼻子里哼哼兩聲。

葉菱瞪了一眼，無奈道：“你還不得他們鬧起來是不是？”

葉茴撇撇自己笑了下，看著前邊兩位主子。皇帝手臂抱著人，后背的裳便有些繃，寬肩窄腰，背影拔，怡然抱著姑娘步了雨前齋。

一進雨前齋的大門，小丫鬟冰糖眼尖地最先看到們，驚喜之下十分沒規矩地喊了一聲：“姑娘回來了！”

院里跟著此起彼伏響起“姑娘回來啦”的歡呼聲，須臾工夫，幾十名丫鬟、侍從屋里跑出來，呼啦啦院里跪倒一大片。

“見過主子，見過姑娘。”“姑娘萬福金安。”“姑娘您可回來了，姑娘平安無事就好。”

謝澹放下，葉初雙腳落地，看著跪了滿院子的丫鬟侍們，忙問道：“昨晚嚇死我了，你們都沒事吧？”

春江忙笑道：“姑娘，我們沒事。刺客主要在清涼殿那邊，咱們雨前齋也有侍衛守著，都沒事，就是一個個都十分擔心姑娘。”

葉初忙說也沒事，頭發都沒一。丫鬟們歡歡喜喜地簇擁著進去了。

葉初在外兩天三夜，在韓家別院住了兩夜，又在山下大營住了一夜，尤其山下大營的行帳條件有限，天氣炎熱，行帳中別說用冰，沐浴都不是很方便，回到自己屋里，往塌上一趴，不由舒服地一喟。

葉初便丫鬟們備水，先仔細沐浴梳洗。丫鬟們在香樟木浴桶里撒了花和花瓣，葉初坐在浴桶里自己洗，四個春便守在旁邊伺候。

丫鬟們一邊陪，一邊嘰嘰喳喳說著這幾日的事，訴說昨晚外頭廝殺聲在雨前齋都能聽到，丫鬟們都嚇死了，常順帶著侍和侍衛們守在周圍，丫鬟們則一晚上圍在一起坐到天將亮，外頭才平定下來。

春江道：“得虧主子平日都住在雨前齋，要是住在清涼殿，殿里必然有不人伺候，只怕多多都得死傷。”

葉初聽著里“主子主子”地，便問道：“你們知道他是皇帝嗎？”

四個春面面相覷，葉初撇說道：“看來你們都知道，就哄我一個。”

“姑娘恕罪。”春江低頭道，“奴婢們是姑娘的人，只管伺候好姑娘。”

葉初道：“你們都跟他一伙兒的。”

春江趕說：“姑娘，奴婢們是您的人，跟您是一心的。”

葉初心里哼了一聲，一個大騙子，帶著一堆騙子，滿屋子都是騙子。

葉初沐浴過后，換了件清爽干凈的藍衫子，披著漉漉的長發出來，一眼看見謝澹坐在外間塌上，見出來，便走過來給干頭發，拭過后他拿了個梳子，把兩側的頭發松松地挽起一些，在頭頂用帶系住，好讓頭發自然晾干。

謝澹一邊給系好頭發，一邊觀察著鏡子里小姑娘的神，怎麼洗個澡出來，臉悶悶像是又不高興了似的。

剛才都沒這樣啊。

“怎麼了？又不高興了？”

謝澹揮手屏退了屋里下人，笑道，“安安，我今天閑一點，明日大概就要忙起來了，趁著現在，還有什麼想問的事你盡管問，要是還不高興……”他想了想，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想怎麼樣，索說道，“安安要怎麼樣才能消氣原諒我，能不能告訴我？”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站起來默默往外走，謝澹趕跟上，拉了一下問道：“外頭開始熱了，你做什麼去？”

“晾頭發。”小姑娘胳膊一掙，掙他的手，自顧自沿著游廊往前走，一徑走到兩個院子中間隔著的小花圃，便沿著合歡花圍的樹蔭，圍著中間的壽山石做的假山花圃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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