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澹發現老丞相表不對,順著他的目抬手一看,頓時面也是一僵。其余人如此一來也都發覺了,看到皇帝手上那兩個紅指甲,不各自表復雜。
老丞相結結道:“陛下,您……您是男兒,不能……不能……”
謝澹心里窘得要死,面上卻依舊維持著平常,大大方方抬手看了下,淡淡一笑道:“小兒家淘氣,朕一時不察,眾卿見笑了。”
老丞相明顯松了一口氣,隨即心頭一頓:嗯,小兒家,哪個小兒家?行宮里統共就跟來兩位嬪妃,近來沒聽說皇帝親近誰呀。
老丞相疑地看了一眼衛國公,衛國公此刻低眉垂眼一臉木然,恨不能跳起來自證清白,他那個當妃子的侄本來就是假的,本不是他什麼侄,此事跟衛妃應當沒關系,跟他們衛國公府更加沒關系!
謝澹回去捉住葉初要收拾,那小姑娘嘻嘻哈哈地撒耍賴說,可能沒仔細干凈,跑去吃點心忘了罷了,真不是故意的。
“沒仔細干凈?你看我信不信?”
謝澹出一指禪作勢要搔脖子,葉初嚇得一頭鉆進他懷里藏著,著脖子告饒:“哈哈哈哥哥饒命,真不是故意的。”
太皇太后卻也沉得住氣,楚渙被下旨獄問斬的第三日傍晚,宮人來稟,說太皇太后已經一宿二日沒進食了,勸了也沒用。
仁孝大義,太皇太后不吃飯,謝澹自然得趕去看看,
謝澹進了福寧殿,太皇太后卻不在殿中,獨自在大殿后邊的小佛堂。
楚從嬋跪在地上哭泣道:“陛下,太皇太后把自己關在小佛堂整整兩天了,也不許人進去伺候,除了盧嬤嬤進去送了幾次些茶水,太皇太后就一直不曾用膳。連臣妾幾次求見也沒見到。”
謝澹思慮著太皇太后這步棋,口中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沒人來報給朕?太皇太后要,你們這滿殿的人是怎麼伺候的,要你們何用?”
宮人紛紛跪下請罪,嬤嬤說道:“陛下莫急,太皇太后這也是急怒郁結,憂思過重,請陛下在此稍等一等,奴婢這就去稟報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不見旁人,想來還是愿意見您的。”
嬤嬤帶著幾個宮人退下,殿中除了謝澹隨的一名小侍,便只留下楚從嬋和兩名宮伺候茶水。
殿中放了冰鑒,花窗低垂門簾半掩,殿十分涼爽,黃銅香爐中燃著太皇太后常年慣用的佛香,清香裊裊。楚從嬋眼睛有些紅腫,看樣子最近怕是哭過不回了,見了謝澹也不敢造次,便只是垂頭默默坐在一旁。
謝澹坐了有一盞茶工夫,嬤嬤卻還沒來回話,他察覺到某種燥熱從里升起,呼吸變得不穩,異樣的覺越發分明,謝澹瞥了一眼旁邊的楚從嬋和兩名貌宮,楚從嬋和兩名宮此刻也是面紅,一副呼吸不穩的樣子,謝澹騰地站起來。
“陛下!陛下……”楚從嬋一見他站起來,忽然撲過來,謝澹本能地一閃,楚從嬋跪在地上抓住他袍子的下擺,破釜沉舟地死死抓住,哭喊道,“陛下,臣妾求求您,求您繞了臣妾的父親吧,求陛下饒他不死,陛下,求求您了……”
謝澹呼吸越發急促,用力一扯,嗤啦一聲撕裂了那一片袍子,楚從嬋抓著撕掉的布料猛地一撲,便想要抱住他的,謝澹一腳踹開,抓起小幾上的茶盞用力摔了下去。
“陛下,陛下息怒,陛下您怎麼了?”小侍呼吸急促眼神迷離,一下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隨著茶盞碎裂聲,守在門外的四名侍就想進來查看,卻被太皇太后宮中的太監拖住,纏斗起來。
衛臨波就在此時飛沖了進來,看到殿中形頓時皺了皺眉,手在謝澹脈門上一按,謝澹卻覺得兩微涼的手指接到他手腕的皮引起另一種不適,一抬手揮開了衛臨波,皺眉冷森森盯著楚從嬋道:“楚從嬋,你敢給朕下毒?”
他來了以后連茶水都不曾喝一口,這毒是怎麼下的?
衛臨波道:“陛下,這不是毒,這恐怕是催香。”
一邊說,一邊拿起茶壺澆滅了香爐里的香,抄起椅子隨手一拋,砸破了低垂的花窗。謝澹則一言不發,疾步走了出去。門口的侍擺糾纏的太監,趕過來扶他。
謝澹只覺得這會兒誰到他都十分不舒服,胳膊甩開侍的攙扶,殿外的山風一吹,他似乎覺得清爽些了。
“傳方青護駕,衛沉、張文墑進宮,封鎖行宮,令衛沉帶鐵甲衛五百人進宮,查抄福寧殿和淑妃的宜秋宮。”謝澹面冷峻,眉頭鎖,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口中發下一連串命令,冷聲問道,“衛臨波,這香如何解?”
衛臨波一臉擔憂地追上來,說道:“陛下,這香……不是毒,恐怕不好解。”
謝澹腳步一頓,卻扭頭說道:“是毒,你記住了,朕被人下了毒!傳太醫進宮。”
衛臨波稍稍一愣,明白過來,謝澹已經疾步走遠了,拋下一句:“衛臨波,傳朕口諭,盡你之力先封鎖福寧殿。”
謝澹面冷肅一路疾走,看看后還剩下的兩名侍,又下了一道命令:“把葉茴來。”
葉茴聽到傳召飛奔而來,站在幾步遠有些茫然地著謝澹,暮中只見謝澹面紅,眉峰皺,神不太對勁。
謝澹竭力制住躁的呼吸,說道:“葉茴,你去,把姑娘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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