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了心口。

“我……”

我現在，就去結束這一切。

他一句話終究沒有說完，陸夫人眼睜睜看他吐了一大口，人就要倒下。

陸夫人手接住了他。

陸睿倒在母親的肩頭。

“嘉言！嘉言！”陸夫人驚惶，“來人，快來人！”

平舟破門而。

陸睿趴在母親的肩頭，努力睜開眼睛。

“母親，我心口好疼。”他聲音微弱，“好疼……”

……

……

蕙蕙，我真的，真的無能為力。

不能帶你回家了。

隔了數日，開封知府才見到如今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小陸探花。

只等他見到陸睿的時候，陸睿面蒼白，是來為父親辭。

“怎竟這樣？”知府嗟嘆，“不能休養嗎？”

陸睿垂下眼：“腦子壞了，人已瘋癲。大夫說，以后就這樣了。母親本就一直養病，這下更是不得打擊。想帶父親回余杭休養去。”

陸正的同僚們聞聽消息紛紛來探，看到的都是陸正頭上裹著繃帶，為了上藥后腦頭發也剃了，喝了湯藥正在沉睡的模樣。

大家嗟嘆，留下探病的禮，回去了。

常大夫又來給陸睿切脈，嘆息一聲，道：“我知你家中這兩年事多，只切勿再緒。”

陸睿捋平袖子：“再不會了，都結束了。”

他問常大夫：“你那醫書修得怎樣了？”

常大夫道：“再給我五六年，總之肯定能修完。”這是他師父的未竟之志，在他手上能實現，也是佳話。

陸睿點頭，道：“不管什麼時候，你修好了，我資助你刊行。”

常大夫高興起來：“先多謝了。”

開封的家里全收拾起來。

陸睿與陸夫人說：“便在京城，母親要不要去見見？”

陸夫人沉默良久。

“不必了，知道無事，過得好，足矣。”道，“我與此生，爭如不見。”

待上船，陸睿對陸續說：“回去與你父親待清楚。讓他想明白。”

陸續道：“父親一直都明白，早叱罵過我，只我們為下仆，有心無力。”

陸正昏睡著，人抬上船去。

陸睿對陸夫人道：“此事涉及不是我一家，得告訴族長。余杭太多舊人、世仆，母親在余杭想看住他，還得族長相幫。”

陸夫人點頭，終登船而去。

陸睿在河南把公事也理完，安排了船，將當初封存在院子里的溫蕙的東西全裝上船。

他走出開封陸府，轉，看著大門緩緩關閉。

開封陸府宅邸，托了牙人置，后來售賣了出去。

有新的人家住，有歡笑有眼淚，有人間煙火氣。

在這個宅子里曾經發生過的事，如煙散去。

235. 第 235 章 生辰

第235章

九月十二, 監察院霍夫人芳辰。

霍府里開了晚宴，收到請柬的沒有敢不去的。也有許多沒有收到請柬但是趕來送禮的。

畢竟不是休沐日，霍都督也不為難大家, 晚宴散得早。

登了記收了箱的禮一箱箱抬進上房里。

霍決道：“都是大家送給你的。”

溫蕙：“……”

真會說瞎話，溫蕙哪知道那些員誰是誰？那些員又知道是誰？

不過是場斂財的手段罷了。

“我算是收斂的。”霍決道，“張忠、牛貴的時候才過分, 小妾、義子挨個過壽。死了二十年的老娘都要作壽。”

“比起來，”他道, “我比較廉潔。”

溫蕙張張，又閉上, 只能搖搖頭。

溫蕙若是從前陸家后宅的夫人，大概會規勸兩句。

但看看如今在哪呢？怎會在這里？又為什麼在這里？

經歷過這些事的溫蕙, 不會開這個口了。

霍決有霍決的生存之道。

溫蕙知道對他能產生影響，但他自己都是個刀尖的, 就怕天真說了什麼，真影響了他, 反可能害了他。

霍決含笑看著張開，又閉上，問：“是不是漸漸習慣點了？”

溫蕙道：“還好。只銀子太多了, 已經沒覺了。”

“是這樣。”霍決道，“真的沒覺, 收的時候沒覺，花的時候也沒覺。還不如當年。”

他慨：“當年跟襄王進京，我和小安把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那時候也就那麼點銀子，可是很寶貝，著哪一錠都開心, 妥善收著。也想著，如果死在京城了，也不知道會便宜誰。”

溫蕙便牽住了他的手：“都過去了。”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霍決忍不住給講起了當年京城混戰的許多事。

“趙王實在是個人。”他道，“令人向往。”

溫蕙也聽得住了，還一直問：“他使什麼兵刃？”

“使長柄大刀的。”他道，“他和他麾下大將，都使長柄大刀。十分威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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