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男之事,溫蕙自以為懂了,其實才不過剛剛沾個皮而已。
許多男人于床幃間有許多畸形的、見不得的嗜好,自古至今,從未過。陸睿自然是懂的,只這些腌臜事怎麼與溫蕙說。只能“咳”一聲,道:“別看沒用的,看有用的地方。”
溫蕙“哦”一聲,繼續往下看。
除了刻版印刷的容,書頁上還有一些手寫的筆跡。那些筆跡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顯然這套大周律已經過過好幾個人的手,現在才傳承到了陸睿的手里。
那些手寫的注褒貶不一。但墨最新的筆跡令溫蕙注目:
【子之,當屬天然。此等畸趣,實屬男子之惡。而今江南此風又起,縱許多子心恨之,亦無力相抗,委實可憐可憫。】
那筆跡溫蕙悉,因在棲梧山房看過許多次。
啊,他是這樣的人呢,溫蕙想。
溫蕙全心地沉浸在文字中,渾然忘記了寫下這字跡的大活人就正坐在自己旁呢。
這活人年慕艾,氣正盛。他拆開溫蕙另一只腳丫的巾,沾了香膏子抹在腳背腳心,給開。
只一只纖秀足在他掌中任他弄,便不免掌心發熱,氣翻涌起來。原想好的,在圓房前要跟保持距離的心便搖起來。
手心越來越熱,著著逐漸向上,腳踝纖細致,小膩。
一時心猿意馬,氣氛旖旎。
溫蕙專心讀著,忽覺,不管不顧地踢了兩下:“別鬧!”
一腳踹出去,正踹在陸睿腰間,差點給陸公子從榻上踹下去。
旖旎然無存!某人還無知無覺!
風流倜儻陸公子,只氣得別過頭去!
90. 第 90 章 婆婆
第90章
陸夫人上午得知溫蕙竟然老老實實地綁了一天一夜沒拆, 也是驚呆了。
“怎麼會這麼傻?”惱火道,“就不知道自己松一松嗎?”
又問喬媽媽:“你看清楚了?當真是未曾拆過?”
喬媽媽道:“我親自綁的,怎麼會看錯。你知道我打結的手法, 與旁人是不同的。”
陸夫人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恨道:“我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傻媳婦呢!”竟不知道變通。
喬媽媽嘆氣:“我下午再過去看看。”
下午喬媽媽又過去看了一回, 回來的時候臉更加不好。竟不肯給陸夫人一個好臉了。
因陸夫人是一個心十分堅定之人,決定了要做的事就會貫徹到底, 輕易不會改變。溫蕙這個浮躁、不沉穩的病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扳過來的,這一點是沒得商量的。
陸夫人堅持道:“撐到明天, 明天一早你便過去給拆了。”
只陸夫人雖狠著心這麼說了,自己卻一直心浮氣躁, 下午想畫一幅蘭草,怎麼畫都畫不好, 每一筆都匠氣。
傍晚時分,陸睿過來請安, 竟然依舊只字不提。
陸夫人更加生氣,自己的妻子在罰苦,怎地這個人竟像毫不在意似的?
忍不住道:“蕙娘怎麼樣了?”
陸睿十分嚴肅地回答說:“還好, 在房里反思呢,這回可知道錯了。”
他十分惡趣味地加上了一句:“母親罰, 罰得十分地好,實在該讓一個深深的教訓。”
陸夫人一口氣噎住,不上不下, 只能淡淡地“哼”了一聲。
陸睿臉上一本正經,好好地給母親問完了安,施施然地離開了。
陸夫人氣道:“我怎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陸夫人這一晚又沒睡好, 翌日早晨一醒來,便想讓喬媽媽往溫蕙那里去。誰知喬媽媽還沒,溫蕙竟然來了,陸夫人和喬媽媽面面相覷。待溫蕙進來,先往腳上看去。
溫蕙行了禮,先認罪:“請母親恕罪,好母親知道,媽媽與我綁的腳,我私自拆了。”
這樣忤逆的行為,竟令陸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心里欣,卻板起臉來,道:“與你綁腳,為何卻拆了?”
溫蕙從小淘氣,對大人的虛張聲勢十分敏銳,察覺出來婆婆并沒有特別生氣。底氣便更足了一些,清清嗓子,道:“因我原不知道,原來所謂綁腳,其實就是前朝曾盛行的纏足。”
“母親。”溫蕙抬起頭來,清聲朗氣,“泰熙二年,太/祖皇帝便頒下諭令,本朝子纏足。我知如今江南纏足之風蔚為盛行,但不能因為旁人都跳泥坑,我們便也要跟著往泥坑里跳 。”
“這個事,從小里說,實是對子十分不善。恕媳婦愚鈍,實在看不出來它到底有什麼好。媳婦的確行事躁,舉手投足沒有母親優雅有度,但這是因為媳婦自小生在軍堡,沒有到過像樣的教導的緣故。卻并不是因為媳婦沒有纏足的緣故。媳婦便是現在綁上腳,大概也只能東倒西歪,不可能突然就能像母親那樣舒緩自在的。”
“往大里說,此事,有違太/祖圣訓。太/祖雖殯天已經有兩百多年,但我們這樣的臣子之家,怎麼能因為時間久遠,就枉顧了太/祖圣訓呢。而且此道諭令二百年間從未有過修正、取消或者撤回,它便是到現在也是有效的。不說母親令我綁腳,便是母親自己綁腳,都是不對的。這個……往大里說,已經是不忠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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