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的心里,原只把代王當作真正的對手,可現在,趙王把他嚇破了膽。
因為北疆按編制,該有十萬大軍。趙王要是有辦法撈錢,養個十二萬到十五萬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趙王手里有十好幾萬這樣的兵……襄王只這麼一想,冷汗都下來了。私下里已經跟幕僚們達了共識,不到萬不得已不跟趙王刀兵相見。
六月中旬,趙王的北疆軍跑到襄王的湖廣軍這里“借”糧草,報上來,襄王都咬牙同意了:“借給他!”
唯恐給趙王一個開打的借口。
好在北疆軍對湖廣軍沒什麼敵意,拿到了糧草就跑了,常喜才松了一口氣。
只襄王是個富戶,趙王窮,打代王消耗又大,便時時跑到襄王這里來打秋風吃大戶。搞得襄王又氣又惱,還沒辦法。只能安自己:“給他糧草,是助他打趙雍。”
襄王最不缺的就是糧草,他封了南北通,使南方糧食不能北上。雖這些糧食也不算在他的手中,但糧食就在那里不會長腳跑掉,他若需要,不論是征是買,總之不會缺糧。
北方卻大不相同了,雖則走海路也可以往北方運糧,但有能力走海路的畢竟只是數。這等同于掐著朝廷的脖子。閣老們已經為這個事糾纏了他好些天。他只哼哈著,就不松口。
北平都指揮使和山東都指揮使這些天差不多都算是住在兵部了。
京城有三大營,有天子親軍,諸王也進城了,雖則現在外面一直在打,只限于趙王和代王之間,其他諸藩王并沒有參與。閣部覺得事都還在掌控之下,且京城的兵已經太多了,京畿百姓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當兵的。便想讓北平都司和山東都司諸衛退歸屬地。
北平都指揮使和山東都指揮使白跑一趟,一路靡費糧草不菲,不能虧空,找兵部討要糧草。兵部不給,便不走。
但兵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如今襄王掐斷南北通,今年的夏糧都過不來,北方全面,雖有閣著,如今市面糧價也已經漲了好幾倍。手中有糧的,都扣著以備萬一。
便一直扯皮到六月底。
如今京畿況不好,閣終于是批了條子,給了錢糧,著北平、山東諸衛各歸其衛,沿路掃為禍京畿的散兵游勇。
北平都指揮使和山東都指揮使拿到了錢糧,才終于肯拔營,調頭回轉。
溫家父子三人得知要回家了,都十分高興。
待在京城,若有仗可打,拼了命掙個封妻蔭子也不是不。只現在這是啥?只看著別人打仗,他們閑得要發芽。
且京城就在眼前,卻進也進不去,干眼饞,更可氣。
他們初到京城的時候,趙王和代王就已經打起來了,那時京城大門已經關了,進出只能靠吊籃。
直到后來,京畿百姓不堪兵禍之苦,紛紛向京城奔逃求庇護。閣老們觀著,覺得代王和趙王并無意禍害京城,便有人提議開城門放逃難的百姓進城。只襄王堅決不肯:“那兩個打這樣,萬一發了瘋怎辦?趙鈞昨日才從我那里拖走了許多糧草,他要是覺得不夠,打起京城富戶的主意怎辦?”
雙方爭執不下,最后妥協,每日永定門開放一個時辰放百姓進出。
這也是因為襄王的大軍便駐扎在永定門外,也為了一道屏障,不管是代王還是趙王,若突然發瘋想殺進城,先得突破襄王四萬大軍的屏障。
溫松十分想進京城見識見識,奈何守衛京城的京衛營十分嚴厲,只許逃難的百姓進京,其他不管是諸王各部還是北平、山東諸衛的兵士,一律不許城。
溫松只能著京城高高的城墻興嘆。
溫柏給了他后腦一掌:“行了,以后總會有機會再來的。好容易能回家了,你不想媳婦?”
“想啊!咋能不想!”提起媳婦溫松就開心了,“咱平平安安回去,們肯定都開心!”
“那還啰嗦!收拾拔營了!”
“收拾著哩!別老踢我!”
京城之行雖沒什麼收獲,但也沒損失。最重要的是,父子三人平平安安,這就比什麼都好。一路掃了些潰散逃兵,七月中旬,山東諸衛踏了山東的地界。
軍驛站的守兵一看到他們便大:“回來了!”
便有百姓聞訊而來,大哭:“可回來了啊!”
都是本鄉本土的,還以為是軍士家人呢。衛軍們還道:“別哭,咱都沒事,去得晚了,諸王都京了,咱也沒撈著仗打,都平安回來了。”
哪知道鄉親們大哭道:“你們怎麼不早幾天回來!海盜來了呀!”
軍士們的笑容僵住。
且說四月下旬,山東都司收到京城發來的命令,召衛軍拱衛京師,諸衛集合開拔。只登州衛、威海衛、靈山衛等幾沿海衛所還留了兵士駐守。除此之外的兵力基本調一空,山東腹地便是一種空虛的狀態。
溫緯不在的況下,溫夫人也把百戶所管理得井井有條。
旁的百戶夫人只管個家務事,只大家都知道,溫百戶的夫人是中豪杰,下得廚房上得廳堂,一桿紅纓槍舞起來,還能殺得盜匪膽破。
在軍堡中,十分地有威。溫緯不在,也無人也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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