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給出時間,長久準備,也不是做不到。只眼下如此迫在眉睫,就不太可行了。
這計策幕僚們不是沒想過,只不有可實行,稍一考慮,便放棄了。故而襄王聽趙烺獻的原來是這一計,便不免失。
不料趙烺并不窘迫,微微一笑,喚了聲:“永平。”
便聽到有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應道:“在!”
眾人循聲去,便看到一個著著王府武侍服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單膝點地:“小人永平,參見王爺。”
這青年容貌英俊,也眼。他常跟在四郎趙烺邊,襄王和幕僚雖不知道他名姓,也知道是趙烺心腹的人。
只趙烺的癖好他們都知道,見這武侍生得英俊,眾人一直誤會他是趙烺的寵。
只此時看他單膝點地,一手扶著腰后刀柄,一手五指張開撐著地。雖垂首前傾,那肩背腰,卻給人一種有力之。
毫無態,又不像是寵之流。
“這是兒臣邊的永平,他出軍伍,是北方人,是……”趙烺扭頭道,“你跟父王說說,是哪來著?”
永平抬起頭,道:“小人籍貫山東,在陜西臨洮行伍。小人不僅會山東話和陜西話,北方各地語言,小人都通。”
他雖跪著,也看得出那長而有力,骨骼高大,的確是北方人的格。
襄王看了他片刻,道:“你說兩句聽聽。”
永平道:“小人籍貫山東,在陜西臨洮行伍。小人不僅會山東話和陜西話,北方各地語言,小人都通。”
適才他用話說,這一遍卻改了,每說一段,便換一種口音,一整段話說完,已經換五種北方方言的口音了。
襄王與幕僚們對視了幾眼。
永平又道:“這兩日小人與趙王的兵士說過話,北疆口音,已經全掌握了。”
這一句,全用北疆口音說的。
趙王雖出生在京城,去北疆待得久了,如今說起話來都帶著這個味了。
趙烺適時地補充了一句:“永平,即是斬殺了馬迎春之人。”
此話一出,襄王出恍然大悟的神:“原來是你麼。”
斬殺馬迎春乃是趙烺所立之大功。襄王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趙烺親自拔刀子捅死了馬迎春,甚至連這件事本也該是謀士獻策。
但一個上位者,本就不必文第一武第一。上位者只要有眼,會用人,有魄力做決策就可以了。
趙烺能采用此策,能有膽量親赴荊州去做這件事,還做了。他就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而能夠功執行既定謀略,斬殺了馬迎春的人,則是一個合格的人才。
眼下,襄王太需要這樣的人才了。
襄王的謀士沉聲問:“永平,這個事給你來做,有多大的把握?”
永平抬起眼。
那雙眼,漆黑如夜,小心地藏著看不見的殺意,卻仍然刺得那謀士不自微微后退了一步。
四公子邊,何時竟有了這樣的人?
……
……
翌日,朝堂上又是一整天的爭吵。
襄王、代王、趙王各有支持者。這其中,代王的支持者最眾,漸漸占了上風。閣七個閣老,有三人傾向于代王,兩人支持襄王,一人站定趙王。
只趙王戍守北疆多年,著實名聲不錯,又有許多武將支持他。
代王此時暗暗后悔,不該同意讓百都參與進來,否則只由閣決斷的話,他此時已經贏了。
大家爭執中,襄王卻嘆了一口氣,道:“我年紀大啦,也不怎麼想和王弟們爭了。只趙王弟于國之功,實非我和代王弟能比,閣老們也要慎重考量考量。”
代王大怒。
襄王這個老頭子說什麼“不想爭”,鬼才信他。尤其他不為自己說話,卻將趙王的功勞擺出來,踩代王,用意更是再明顯不過了。分明是看代王占了上風,想攪渾這灘水。
“襄王兄此言差矣!”代王道,“王兄須知,趙王弟并非以親王份領兵,他在北疆,乃是有實職的!”
親王這個份,雖可以有幾千府兵,但除此之外,并沒有旁的兵權。趙王之所以領兵,是因為年紀很小便去了北疆,從來不躲在王府中耽于安樂,而是放下段跟著北疆的將領歷練。
他漸漸磨礪出了鋒芒,并為北疆將領接納,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后來胡虜境,北疆統帥意外戰死,群龍無首之時,趙王以親王之尊一邊向京城發去急報,一邊暫時接管了北疆邊軍,迎擊胡虜。
這一仗打得艱苦,卻最終還是贏了。
趙王將軍權抓在了手中,他一直自苦,這時候才第一次會到人生快樂。
他不愿放下這兵權,便買通了張忠。張忠在景順帝跟前進言,道:“趙王純孝呢,當年封離京的時候,就說‘去了北疆,替父皇守土’。”
趙王當年的確說過這個話。這勾起了景順帝的一些回憶,想起了趙王也曾是自己十分疼的一個孩子。
景順帝孩子太多,能有幸得他疼過的便十分難得了。
當時景順帝邊的道士還不是后來這個蠱他以子心煉丹的道士,但那道士亦已被買通。景順帝了他來問。他道:“夜觀天象,北有將星升位,乃國脈長久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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