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棠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看看薄景州，又看看小阿言，搖著頭說：“不，這不是小阿言。”

小阿言似乎聽懂了媽咪的話，委屈地撇了撇小，眼眶瞬間就紅了。

蘇雨棠意識到不該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連忙喊來傭人：“你照顧下小阿言！”

“是。”傭人趕跑去照顧小阿言。

小家伙著胳膊，還要媽咪抱抱，卻被帶離了現場。

蘇雨棠渾僵，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扶著洗手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兒......怎麼會變了兒子？”

薄景州上前想要扶，卻被推開。

此刻需要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安。

“你說這是小阿言？”蘇雨棠再次問他。

薄景州肯定地點頭：“是。”

蘇雨棠搖頭：“這不可能！小阿言明明是個孩！”

“小阿言是個男孩。”薄景州耐心地重復道。

“為什麼？”蘇雨棠覺得腦子很，“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小阿言一直是個男孩？”

薄景州嘆了口氣，認真解釋：“一開始我們沒打算騙你，是你自己誤會了，直到兩個月前，我們意識到不對勁，你似乎真的把小阿言當了孩，我們好幾次想告訴你，但又怕你傷心，所以一直等到今天......”

“怕我傷心？”

蘇雨棠氣笑了，“傷心的恐怕是你們吧！”

薄景州還想解釋：“我......”

結果蘇雨棠一把推開他，徑直出了門。

“爸！”喊住了迎面走來的蘇瀚海。

蘇瀚海詫異地抬起頭，對上蘇雨棠猩紅的，瀕臨崩潰的眼睛，他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怎麼了雨棠？”

“小阿言……是男孩？！”沖到他的面前，不相信地問。

蘇瀚海沉默了一瞬，隨后嘆了口氣：“嗯，你一直把他當孩養，我看你高興，就沒糾正。”

沒糾正？沒糾正？！

怎麼這麼荒唐。

轉過頭，又沖向一臉錯愕的蘇夫人：“媽！你也知道小阿言是男孩？”

蘇夫人的手一頓，優雅的臉上掠過一極快的心虛，隨即化作溫和的無奈：“雨棠啊，這事兒……唉，一開始是你爸說不必特意告訴你，后來看你給寶貝買那麼多漂亮小子，笑得那麼開心，我們也就……”

蘇雨棠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扶了扶額頭，隨后一個一個問過去。

問了的四個好哥哥，得到的答案驚人一致——

“知道啊。”

“小妹，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看你養得那麼起勁，就沒忍心打斷你。”

“男孩孩不都一樣疼嗎？”

都知道。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

這個家里，他們全都知道，只有！只有這個媽咪不知道，自己的兒不是兒，原來是兒子！

不可能……

生的明明是兒啊……

生產那天親眼看見的！

扭頭掃視了一圈，如果四個小寶也不明真相，他們早該把家里鬧得天翻地覆了，此刻卻異常安靜，不見蹤影。

跟管家說：“去！去把……把四個小寶，都給我過來！”

老管家恭敬地躬：“是，大小姐。”

......

房間里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蘇雨棠端坐在正中央那張寬大的絨沙發上，背脊得筆直，雙手疊放在膝上。

臉上沒什麼表，只有微微抿的線和那雙燃著暗火的眼睛，泄著山雨來的風暴。

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不一會兒，四個小寶排得整整齊齊，站在對面一字排開，一個個微垂著小腦袋，難得地出幾分心虛和張。

最邊上的是薄景州。

平日里在商場上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男人，此刻同樣微垂著頭，視線落在潔的地板上，仿佛能研究出花來。

挨著他的是四個小豆丁，活像一排被霜打了的小鵪鶉。

大的不敢吭聲，小的更不敢。

蘇雨棠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導致父子五個都不敢抬頭。

整個世界，寂靜無聲。

終于，蘇雨棠開口了，聲音里著怒火：“老實代，到底怎麼回事？”

站在對面的二寶肩膀一抖，怯生生地抬起一點眼皮，飛快地瞄了媽咪一眼，又迅速低下，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媽咪……對不起……我們都知道小阿言是小弟弟……”

蘇雨棠的視線冷冷刮過去，落在旁邊那個穿著公主、頭頂還歪歪扭扭扎著個小揪揪的小不點上。

“那他為什麼，穿著子！扎著辮子！”

被點名的二寶猛地一，兩只小手張地絞在一起，他努了努，小聲說：“媽咪對不起！都是……都是因為我們太想要小妹妹了，所以給小阿言穿小妹妹的服，扎小妹妹的辮子……我們、我們就假裝他是小妹妹……”

其他三個小家伙齊齊點頭。

“呵。”蘇雨棠再次被氣笑了。

“好啊，真好，你們四個……可真行啊！媽咪被你們騙慘了！”

大寶立馬皺起眉：“媽咪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們吧……”

三寶低著腦袋，認錯態度誠懇：“媽咪，我們知道錯了......”

四寶更是嘆了口氣：“媽咪，我知道，你也跟我們一樣，想要個小妹妹。”

蘇雨棠剛要開口。

四寶繼續用他那聲氣的語氣補刀：“但是沒辦法呀，小阿言就是小弟弟，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接這個事實了。”

他頓了頓，用更加懇切的目看著媽咪，“你也跟我們一樣，接事實吧。”

旁邊的二寶立刻跟著重重嘆了口氣，小臉上寫滿了憂愁和勸導：“是啊媽咪，你還是想開點吧。”

“……”

接事實？想開點？

蘇雨棠看著眼前這五個“罪魁禍首”，四個小的“苦口婆心”勸想開點，一個大的繼續裝死研究地板。

而那個穿著子、被哥哥們“委以重任”扮妹妹的小阿言，小家伙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場風暴因他而起，正出小舌頭，著角剛才喝留下的泡。

只覺得一熱直沖頭頂，眼前都開始發暈。

蘇雨棠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覺太突突地跳。

簡直要被這父子五個氣笑了，那口堵在口的氣差點沒把噎死。

的目越過那四個還在那“唉聲嘆氣”勸想開點的小崽子，直直向最邊上那個試圖把自己偽裝背景板的男人。

“薄景州，你呢？你也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