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說好了，第二天上午，凌淵就到溫穗的小區接人。

溫穗拎著那個裝著全部家的行李箱下樓，一邊讓司機把自己的行李箱放進后備箱，一邊遞了份打印好的文件給凌淵。

“什麼？”凌淵順手接過。

“關于我住進凌家以及假扮夫人的合同。”溫穗沒有和他坐在后排，直接坐在了副駕上，轉頭看他。

凌淵隨意地翻了翻。

合同上，詳細規定了雙方的權利義務，以及每天的費用和結算方式。

凌淵本看不下去：“有必要嗎？我說會給的錢，難道還能不給？”

溫穗淡淡地起眼皮看他：“話說在前面比較好，怕就怕凌總這筆錢給是給了，卻用來潑我臟水。”

凌淵心口發堵，一口氣險些不上來。

他提那個錢，是想讓快點離婚，如今角對調，越發顯得他小家子氣。

“沒什麼問題就簽字吧，有問題的話，可以讓你的法務跟我談。”溫穗在副駕上側著坐著，臉上掛著商務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笑。

那一刻，凌淵只覺得陌生。

這個同床共枕了兩年多的人，好像被人奪舍了，再也不是他的妻子。

凌淵寒著臉掏出金筆，“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

“謝凌總配合。”溫穗收回一份合同，臉上依然是程式化的微笑，“一式兩份，您的那份記得收好。”

在轉回去之前，還是沒忍住他：“畢竟您這個人記不大好。”

凌淵極力忍著，一口惡氣憋在肚子里，是沒有作聲。

溫穗坐在副駕上暗自發笑，男人為了心的人，是真能忍啊。

結果到了老宅，晚上問題又來了。

“凌總，你睡哪兒？”溫穗洗漱完換了保守的兩件式睡，問凌淵。

凌淵被那份合同膈應了一天，眼下，明顯不耐煩了：“什麼我睡哪兒？”

溫穗：“我們現在只是合作關系，睡一張床不合適。”

凌淵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眸幽深地看：“依稀記得兩個月前，也是在這個房間，某些人可是又熱又主。”

他說這話，當然是為了讓溫穗難堪。

可溫穗本不上臉兒，淡然得跟：“那會兒豬油蒙了心，現在想通了。我們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

豬油蒙了心，他是那塊豬油？

凌淵氣得快笑出來了，他算是知道溫穗為什麼不說話了，怕是知道自己張有多毒，所以才說的吧。

“房里就這一張床，你不睡滾出去。”

他冷冷撂下一句，徑直去了浴室。

溫穗當然不會滾出去，去從行李箱里拿出了準備好的睡袋鋪到床上，一天一萬，睡睡袋也不虧。

等凌淵出來時，便只看到睡袋外一顆茸茸的頭。

他在頭頂冷笑：“你最好能裝得久一點。”

溫穗閉著眼沒有作聲。

不一會兒，凌淵在邊躺下，悉的松木香直直地撞進鼻腔，溫穗下意識屏息。

兩人太悉就是這樣，自始至終閉著眼假寐，沒有看他，卻知道他穿的哪一件浴袍，此刻是什麼模樣。

凌淵不喜歡吹頭發，后來得了偏頭痛，所以他每次洗澡，都是追在后替他吹頭發。

今天貌似也沒有聽到吹風機的聲音，他應該又是用浴巾隨便了。

溫穗不自覺想起他發梢濡的模樣，他掛著水珠的皮。

打住！

這是做什麼。

溫穗只得在心里默默背起《民法典》法條轉移注意力。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半夜，迷迷糊糊間，溫穗連著睡袋，被人整個撈進了一個溫熱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