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誠深的話,每一個字,希都聽得很清楚。
知道他是為了好,說是個外人,只是不希把拉扯進傅家的斗。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會不會委屈又是另一回事。
心里,有些不控制的酸冒出頭來,以至于后面的話,便沒有再說出來。
希不再開口,傅正森卻不肯放過。
他對著手機,語氣冷淡地輕笑:“傅誠深,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的人現在好不好?”
他深深地看了希一樣,笑意更濃,語速很慢地說。
“我來告訴你吧。躺在床上,手腳都被綁著,一也不能。去抓的人下手有點重,被撞斷了一條,還磕破了頭,上到都是,服也幾天沒有換過了,并且好幾天都沒有喝過水了。不過,你放心,不會死的,我的人會在瀕死的時候給輸,最專業的團隊,絕對不會出一點差錯。”
聽筒里響起很重的呼吸聲,似乎還有咬牙切齒聲。
好半天,傅誠深的聲音才響起來:“是無辜的。”
“是無辜的。可誰讓你喜歡?既然是你最在意的人,我只好用來換些我想要的東西,很合理吧?”
希咬了咬,想否認傅正森的話。
并不是傅誠深在意的人。最多,只是他生命里的一個過客,或許會留下些影子在他心里,但是很快,影子就會變淡,轉而被其他人所替代。
可一張口,就裂開了,齒間有腥氣蔓延,嗓子也干的疼。
傅家的男人,果然,都不是東西。
“希。”
希聽見傅誠深喊的名字,帶著和此刻氛圍格格不的溫,緩緩地開口,仿佛這兩個字,已經在他舌尖纏綿徘徊了許久。
心跳突然一陣加速,有一種不好的預。
“傅誠深,你……”
“希,別怕,很快就沒事了。”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來。
“傅正森,你贏了。傅氏歸威廉了。”
傅誠深的第二句話隨其后,聲音很淡,著濃濃的疲憊,“放了希吧。”
“可以。等我拿到了你簽字的權轉讓書。”傅正森笑著說,“我保證,很快就會平平安安地回到陸家。”
希怔怔地看著傅正森手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傅誠深的名字依然清晰可見。下意識朝著那三個字使勁搖頭,想要告訴他,不用這樣。
“傅誠深,不可以……”
剛喊出他的名字,就被他出聲打斷:“好。半小時后,我會把權轉讓書送到傅氏集團總部。”
“很好,我就等你半小時。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樣,不要忘了,你的人還在我手里。”傅正森十分滿意。
“我不是你。”傅誠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傅正森收了手機瞇著眼睛深深看了眼希,臉上嘲諷意味十足。
“不是說,你已經跟他斷得干干凈凈了?怎麼看起來,他在乎你在乎的不得了?嘖嘖,傅氏集團啊,他為了你,說放棄就放棄了,想不到我們傅家,還能出他這麼個種。”
希忍著嗓子的干痛,狠狠地向傅正森啐了一口唾沫,聲音沙啞而堅定:“卑鄙!”
眼眶覺到一陣潤,立刻死死咬住下,任憑腥味充斥在口腔里,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不愿意讓傅正森看到的弱和無助。
上傳來細細麻麻的疼,卻遠不及心里的疼。
“你會為了我,放棄整個傅氏集團嗎?”
當初用來堵傅誠深的話,竟然會一語讖,變了現實。
那時候本不相信他會為去做的事,現在,他用實際行做到了。
可是卻一點也不開心,只覺得他傻。
他怎麼這麼傻?不管怎麼說,好歹也是陸薇楠的兒,并不是從前毫無背景的希,傅正森不敢把怎麼樣的,頂多不過是讓吃些苦頭而已。
只是苦頭而已,有什麼關系呢?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放棄手里僅剩的權,把傅氏集團拱手讓人,就意味著,傅誠深以后再也沒有翻的機會了。
他那個人高高在上慣了,怎麼得了淪落到塵埃里的落差?況且,掌權以后的威廉也不會放過他的。
傅誠深,他還好意思說蠢,他自己明明就是個大傻瓜。
希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即使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也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再忍,眼淚終究是沒能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房間里燈明亮,傅正森把臉上的表看得一清二楚。他居高臨下看著,眼里閃爍著玩味的嘲弄。
“心疼了?”
他沖挑了挑眉梢,“反正還要等半個小時,閑著也是閑著,看在你是一個有用的人質的份上,我就來安安你吧。”
他拖了把椅子過來放在床邊,坐在希對面,話說得不快,語氣很是不屑。
“你是不是覺得傅誠深可憐的?明明有翻盤的機會,卻因為你,滿盤皆輸?”
“其實,就算我不用你威脅他,傅誠深也贏不了威廉。我這樣做,只是加快了威廉上位的進程,讓結果早點顯而已。”
“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吧,他明知道威廉正在和他爭奪傅氏集團,可他沒有任何應對措施,反而把力都放在去追查一個榮泰的普通人上面。相當可笑,不是嗎?他錯失了打威廉的最佳時機,也就活該今天的一敗涂地。”
“還有,今年年初的時候,威廉羽翼未滿,他本可以利用這些年在傅氏集團部累積的威取得大部分東的支持。可他卻把戰略重心放在了漠城,去和漠城的徐開福搶占市場,斗得兩敗俱傷。都說強龍不地頭蛇,他偏不信,是不是個蠢貨?”
“他一連犯了這麼多決策上的失誤,早就失去了傅氏東們的信任,就連一向偏向他的老頭子也不再支持他,他哪里還有什麼勝算?”
傅正森已經穩勝券,并不在意希聽到這些消息是什麼反應。他咧,沖希笑:“凡事要往好想。等他失去一切以后,你可以把他帶回陸家,把過去他辱你的那些事,通通在他上來一遍,豈不是什麼氣都出了?”
他揚了揚下,意味深長:“只要你舍得。”
殺人誅心。
傅正森再次用實際行證明了,傅誠深這個兒子,在他心里,一點分量也沒有。
希張了張。因為嗓子干太久,第一次竟然哽塞到無法發聲。
心一急,使了很大的力氣,這次終于能說出話了,只是嗓子更得更加厲害。
疼就疼吧。現在,全上下,還有哪里不疼的?
希朝著傅正森出了詭異的微笑:“恭喜傅總,終于幫小兒子拿到了傅氏集團。”
的表太反常了,讓傅正森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希這個時候會笑出來。
“你笑什麼?”
“沒聽見我剛才的話嗎?我是在恭喜傅總啊,恭喜傅總好事雙,雙喜臨門。”
“你什麼意思?”
希笑得更加開心了。咧開,上的傷口重新咧開,留了點出來,顯得紅艷艷的。
“威廉拿到傅氏集團以后,下一件事,應該就是和暖暖結婚吧?畢竟,暖暖可是傅老爺子親自選中的孫媳婦。”
希并不想停頓,實在嗓子實在太疼,不得不吞咽了點口水,滋潤干啞的嗓子。
“傅老爺子放棄傅誠深的原因之一,就是傅誠深不肯接暖暖,不管傅老爺子怎麼威利,他都不肯和暖暖結婚。相信這樣的傻事,傅總親自教導出來的威廉,是不會犯的,對吧?暖暖就是威廉向傅老爺子表忠心的投名狀,娶了暖暖,傅老爺子才安心。”
又咽了點口水,繼續道,“安心讓威廉做個聽話的傀儡。”
傅正森被的話激怒了,蹭地一下坐起來:“胡說八道!”
“我胡說嗎?”
希冷笑著反問他,“傅總也是傅老爺子一手教導過的,老爺子的脾氣和個如何,相信沒人比你更清楚了。我倒是相信威廉很快會為老爺子的傀儡,因為,傅總你剛才,急了。”
“住口!”傅正森暴躁地喊道,“我讓你住口!”
“傅總的脾氣越來越大,是因為我說中你的痛了嗎?聽說你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不滿老爺子的控,所以寧愿放棄傅氏集團,跑到了國外幾十年,留下傅誠深和他媽媽,在你們那個毫無人味,冰冰冷冷的傅家掙扎求生。可是現在呢?你了幾十年的自由,卻又親手,把你最寵的小兒子送來,老爺子的控。”
希咧,笑得肆無忌憚,“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個疼兒子的好父親,還是個狠心絕的壞父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不但自私,還是個沒有擔當的膽小鬼。”
傅正森瞪著希,眼神中閃爍著怒火,“你什麼都不懂!你本不了解我們傅家的事!”
希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我確實不了解,我也不關心。你了解就夠了,而且過不了多久,你的寶貝小兒子也會了解傅家是怎樣一個父不慈子不孝、無無義的家。”
傅正森的臉變得有些難看,他死死地盯著希,“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傅家?你以為,你們陸家,就好得很?”
希呵呵一笑:“我沒那麼天真。陸家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但至,陸家的每個人都很幸運,都沒有像你這樣的爸爸。”
傅正森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他想狠狠地駁斥希的話。
看這個時候,威廉打電話給他了。告訴他:“我已經拿到權轉讓書,傅氏是我們的了,爸爸。”
傅正森眼里的凌厲瞬間然無存,他難得展現出慈父的模樣,和剛才和傅誠深通話時,判若兩人。
“你仔細看過了嗎?傅誠深很狡猾,你要小心,別被他騙了。”
“放心吧,爸爸。我和爺爺一起確認的,權轉讓書沒有問題,所有的權,都歸我了。”
傅正森聽到這些話,原本還算愉悅。
可是下一秒,威廉那邊響起了一個孩子的聲音。
跟著,他聽見傅老爺子喊了一聲:“暖暖,去倒杯水來。”
希剛才的話,便像一刺一樣,深深扎在了傅正森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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