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的瞳孔在瞬間放大。

把眼睛努力睜到最大，仿佛只要視覺恢復了，幻聽就會消失。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傅誠深的大手把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他掌心的溫度毫不保留地傳遞到眼瞼上，竟炙熱得讓莫名心慌。

耳邊的幻聽再一次響起，聽見男人略帶暗啞的聲音，輕輕在耳邊呢喃。

他說：“希，我喜歡你，不是喜歡過，而是喜歡。”

希大腦一片空白。想，一定是病得太虛弱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傅誠深說他喜歡？怎麼可能？

的僵通過男人的掌心，泄了的心思。

男人并不給逃避的機會，話音落下后，便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對，回應他的告白了。

希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膛。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半晌，才抬起頭，著頭皮迎上傅誠深的目。

“為什麼？”問。

“嗯？”

“為什麼這樣說？你明明不喜歡我的，為什麼要騙我說，喜歡我？”

希扯了下角，想故作輕松地笑。結果牽扯到臉上的，疼得忍不住咧了咧。

質問和指責的語氣也因此而削弱，加上病后氣力不足，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就帶了點幽怨。

告訴他：“你是因為我被我媽媽的態度傷害到了，所以故意說喜歡我，想要安我的嗎？”

頓了下，終于出了點涼涼的笑意，“其實，大可不必。我雖然在夢里要死要活的，實際上，我很惜命，不會做傻事。所以，你不用違心地說這種話來哄我。”

想，要讓傅誠深說這種類似告白的話，估計也難為他的。可見做噩夢的時候，樣子有多可怕，把他嚇到了，不得不說個小謊來騙騙。

說這些話的時候，傅誠深已經低頭看著，目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臉有些沉，看起來并不像是愉悅的樣子，也本沒有普通人表白之后的雀躍和忐忑，表很寡淡，眉心微微蹙起，連看著的目都帶著一貫的嫌棄。

這讓希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心里涌起一說不清的滋味，略有些夸張地松了口氣，笑道：“不過，還是要謝謝傅先生，謝謝你特意哄我開心。”

“我沒那麼無聊。”

傅誠深的聲音很淡，卻很清晰。他打量著，臉上表意味不明，“你覺得，我很閑，閑到會因為你的心，費盡心思說話騙你？”

希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才出來兩個字：“可是……”

傅誠深眉尾抬了些許，眼里依舊沒什麼多余的表。他朝走了兩步，近得一抬手，就能到的臉。

“你以為，我會去抱我不喜歡的人？會和不喜歡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會因為一個不喜歡的人，給自己找一堆麻煩？”

他步步，一句比一句氣勢凌人。

希整個人都愣在原地，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只會看著他。

世界變得很安靜，異常安靜。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只有和他還在呼吸著。

“傅先生……”

希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

傅誠深立刻察覺的意圖。他角揚起一抹冷笑，在反應過來之前，大手扣住的下，不容分說，讓抬頭，仰著自己。

下一秒，他彎下腰，瓣輕輕吻上的角，作輕到小心翼翼。

“……你以為，我會親我不喜歡的人？”

希知道應該立刻推開他，中止這個帶著蠱味道的吻。心里明白得很，這個吻，在傅誠深向表白之后的這個吻，是承不了的。

抬起手，指尖握住他的領口，試圖用力氣推開他。

但是，直到他撬開的口舌，把所有拒絕的話都吞咽下去時，仍然沒有推開他。

清晰地覺到，他在上輕咬了下，在呼痛之前，認真掃過的，一點點，耐心地疼痛的地方，沿著那點隙，慢慢探口中。

希瞬間潰不軍。嗚咽著抓他的領口，瓣徒勞地微張，卻半點空氣也得不到，只能仰賴他渡過來的氣息呼吸。

從來沒有這樣激烈地和他接吻過，靈魂仿佛離開了，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的，只是依賴著本能，貪婪地想要攝取他的溫。

刺啦——

聽見料被撕爛的聲音，不安地偏了偏頭。

本就敞開的領口越發松懈，出大片白皙的，細的吻也跟著了上來。

希覺得有些，更多的是說不清楚的難耐。試圖揮手被制止，反被他單手握住手腕，瞬間彈不得。

跟著，腰間有一瞬間的涼，隨其后的卻是熱。

很熱，來自他掌心的溫度。

不控制地抖了下，心里涌上來一些茫然，更多的是不安。不好的記憶撞開塵封的大門，一下子撞擊到腦海里。

“傅先生！”

幾近哭泣地按住他的手，眼里帶了些意，以及來不及消退的，“別這樣。”

傅誠深暗沉的眼眸里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片刻后，他結上下滾了下，氣息很重地呼吸，聲音很啞：“嗯。”

上雖然答應，卻繼續埋頭，在脖子上用力地吮了兩下，猶不覺得解恨似的，又張口，用牙齒咬出一個淺淺的印記出來。

希一不敢。

事實上，察覺到了此刻傅誠深的不一樣。

可只能假裝沒有發現，自欺欺人地扭開頭，閉上眼睛，臉頰燙得嚇人。

李顯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來，話說得極簡單，只說了句：“傅總，都辦妥了。”

希離傅誠深太近了，近得即便不想聽，也把李顯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立刻想起昨晚陳蕓的來電，不得不把李顯那個“辦妥”，和陳蕓聯系起來。

腦子里那些虛無縹緲的泡泡瞬間破碎，臉上急速降溫。僵著臉，有些不太自然地開口，問傅誠深：“怎麼了？”

“沒什麼。”

很顯然，他并不想讓知道陳蕓的下落。

希扯了扯角。臉上還疼著呢。不再搭理傅誠深，自顧自從床上爬起來，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服。

傅誠深坐在床角默默看了一會兒，察覺到并沒有再和他繼續流的意思，沉默片刻后，主先開口：“柜里，給你準備了服。”

希淡淡“嗯”了聲，并沒有換服的打算。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是別人穿過的，是專門給你買的。”

希回過頭，看了他兩眼：“傅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關于……我剛才的話……”

傅誠深掀起眼皮看，沒有往下說，目依舊清冷，卻又多了些不一樣的緒。

希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

畢竟，是他先表白的。

老實說，得知傅誠深并不討厭，而是喜歡的時候，希是有點小小的虛榮心作祟的。可現在冷靜下來，不得不好好審視和傅誠深之間的關系。

于是就發現，即便他喜歡，似乎，也不會改變什麼。

也許他是真的喜歡，可他喜歡的人太多了，陳蕓、何玥、蘇婉婉，哪一個他不喜歡呢？充其量，也不過是他喜歡的眾多人中的一個。

希心里輕聲嘆了口氣。好像有點明白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快樂了，畢竟，環燕瘦，左擁右抱的生活，誰不想要呢？

可是一旦牽扯到別的事，他還不是第一就選擇放棄。

在他心里，也是給喜歡的人們，排了一二三四的順序呢。排在第幾？

希懶得去猜在傅誠深心里的排位，扯了扯角，勉強笑起來：“我昨天緒不太好，胡言語說了一些話，可能讓你誤會了。傅先生，我向你道歉。”

傅誠深皺著眉頭看：“不用道歉。”

希抿了抿，繼續說：“其實，我們離婚的時候，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傅先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分手對你我都好，離婚這麼久，我也希能有自己的生活。”

傅誠深的眼神終于不再是一貫的淡然。他臉迅速沉下去，有些風雨來的冷。

“你在，拒絕我？”

“只是想把誤會解釋清楚。”

希看了他一眼，被他眼里的冷嚇到，立刻偏轉開頭，“傅先生，其實在你跟我說喜歡的時候，我也有設想一下我們的未來。可是，我想象不出來，我真的想不出來。你呢？你有想過，跟我有以后嗎？“

傅誠深看著，眼里劃過片刻的探究：“以后？你想要什麼樣的以后？”

“傅先生是不是想說，我們以后，自然是要結婚的？”

希笑了笑，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嘲諷，“你忘了嗎？這條路，我們已經走過了，結果是不合適，分了。同樣一條錯誤的路，我不想走第二遍。”

傅誠深瞳孔驟然了下，目幽幽地落在希上。

他似乎想要反駁，可是瓣了，卻始終發不出聲音來。

希等不到他后面的話，轉要走，卻被他給手拽住了。

他手勁很大，掐得手腕疼。本來就病著，怎麼抵抗得住他這麼大的力氣。

手腕鉆心的疼。

希咬牙忍著，線繃得很，不肯開口求饒。

“說什麼未不未來。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因為，蔣諾昀？”

傅誠深的聲線很冷，希聽出來，他這會兒脾氣很差。

“我和你沒有未來，那蔣諾昀呢？他和你有未來？”

希眉心皺得很。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試圖和暴怒的男人講道理，不然牽扯得越久，越有可能火上澆油。

這里是他家，激怒了他，被他關起來也是有可能的，這種無法無天的事，傅誠深干得出來。

“你要這麼想，那就當做是吧。”

甩開他的手，開門出去，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傅誠深看著的背影，忽然覺得很好笑。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心里，變得這麼可怕了呢？

“這里不好打車，我讓司機送你。”他聲音很淡，著點不易察覺的疲憊。

希剛想開口拒絕，他已經關上了房門：“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這是他，給他們這段關系，唯一的一句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