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退出朋友圈,拖著行李下車。
公司樓下有個很大的垃圾桶,希經過的時候,腳步遲疑了下。
傅誠深說,讓用完,就把他的服丟掉。
往垃圾桶里看了眼,這個點,環衛工人還沒有來清理垃圾桶,垃圾桶里什麼七八糟的東西都有,最多的,還是昨天寫字樓里打工人吃剩的飯盒。
禹城天熱,發酵了一天一夜,氣味夠難聞的,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蒼蠅的嗡嗡聲。
沒舍得把傅誠深的服丟進去。不是因為他,只是因為從小在制廠長大,對服有一種親切,舍不得糟蹋。
還是收起來,回頭捐給舊站回收再利用吧。這麼好的版型和料,扔到垃圾桶里太可惜了。
這麼想著,便把傅誠深的服放進了的行李箱里。
原本以為,陸冉一來會就去他辦公室里討論舉辦個人秀的事,希和同事打過招呼以后,就在工位上等陸冉。
誰知一上午都快過去了,也沒等到陸冉去開會。
這次回江城,帶了許多特產回來分給同事們,最后拿著陸冉的那份去敲他辦公室的門。
“陸總,給你帶了點江城特產。”
把特產放到陸冉辦公桌上。后者看也不看一眼,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口中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希咬了下,小聲提醒他:“陸總,我們今天要討論個人秀的事。”
以為陸冉忘了。
陸冉這才抬起頭看,神懶洋洋的:“這件事,回頭再說吧。你先出去。”
這就是不想再談的意思。
希擔心還是因為請假的原因,惹惱了陸冉,現在在給穿小鞋呢。也不敢多爭辯什麼,只能遵命,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陸冉的辦公室,生怕弄出點聲響惹得他不高興。
接下來的大半天,陸冉都沒有再搭理過希。除了讓人給他買一杯咖啡以外,再沒有出過辦公室的門,連午飯都沒吃。
給他送咖啡的孩子是公司新招的前臺,陳宛如,剛職兩周,禹城本地人,格隨和又活潑,和誰都能打一片。
從陸冉辦公室出來以后,順路就拐去了希的工位。吃了希帶回來的特產,特意過來道謝。
“不用客氣。如果你喜歡吃,下次我再去江城,再給你多帶點。”希笑著擺手。
陳宛如笑起來:“雖然說各地的特產現在都能在網上買得到,但是要想吃到正宗的,還是要本地人買的才地道。網上賣的太容易踩雷了。”
希附和著點頭:“的確。你介紹給我的禹城那幾家小吃店,也比我之前去的好吃。”
陳宛如點點頭,又一臉擔心地看著:“希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怎麼覺得,你不太高興呢?”
希沒想到這小姑娘察力這麼強,明明偽裝的好。
猶豫了下,了額頭,不太確定地小聲開口:“我好像,惹陸總生氣了。是我的錯,公司還在起步階段,我不該一下子請這麼久的假。”
陳宛如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愣了一下,笑起來:“你誤會啦。陸總是不高興,不過肯定不是因為你啦。上周五他還跟我們,等你回來,大家一起去吃飯團建呢。你看,吃飯都要等你回來,可見陸總本不生你的氣。”
希聽了這話,又細細回憶了下昨晚和陸冉通話時,他說話的語氣。
雖然開始有點不高興,可是后來說能按時回來以后,他明顯已經不生氣了。而且確實做到了,今天準時打卡上班,甚至比其他人來的都早。
如果陸冉之前并不介意請假的事,那麼在按時回來上班以后,他沒理由再生的氣呀。
陳宛如見一直不說話,以為還在擔心惹怒了陸冉的事。吃人家的短,吃了希的特產,免不了要安一下。
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便低了聲音,小聲道:“我猜,可能是跟陸董最近認了個干兒這件事有關。”
“陸董?”
希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陳宛如說的,應該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冉的姑姑,陸氏集團真正的掌權者。
關于這位陸董的傳奇故事,希職陸氏集團這幾月里,多也有所耳聞。
據說當年陸家老爺子選接班人的時候,原本已經選定了陸冉的大伯。結果陸家的小兒突然殺了回去,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陸氏集團收歸囊下,得其他幾個候選人離職的離職,下放的下放,什麼脈親,半點不認。殺伐果斷,手段比男人還要狠辣,時至今日,依然在陸氏集團說一不二。
不過,這位陸董也的確有本事。別的不說,單就對時尚的敏度,就另陸氏的其他高層自愧不如。也是因為這樣,一個人,才能順利地掌權陸氏集團這麼多年。
只是……
“怎麼好端端的,陸董突然認了干兒?”希不理解。甚至想象不出來,像陸董那種強人,做人媽媽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
陳宛如談興上頭,繼續小聲八卦道:“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有個師兄也進了陸氏集團,就在總部任職。他跟我說,別看陸董現在這麼強,其實年輕的時候,也談過,還被男人傷了心。聽說殺回陸家的時候,還懷著孩子。陸家老爺子讓把孩子打掉,堅決不肯,一邊著個大肚子,一邊和其他繼承人爭權。等到順利拿下陸氏的時候,孩子也出生了。”
希吃了一驚:“陸董有孩子?”
陳宛如肯定地點點頭,繼續道:“有過。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爭權的時候太過耗費心力,陸董的兒生下來時羸弱不堪,在醫院里養了兩個月,沒能養活,夭折了。”
希一下子就明白了:“陸董這些年,一定很想念的兒吧。”
難怪會突然認干兒。
“這就不知道了。”陳宛如歪著頭,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師兄還跟我過,陸董這個干兒很不一般,也是出名門的大小姐,家里有錢有勢呢。當然,論家世是比不上陸氏集團了,不然也不會愿意給陸董做干兒。總之,那不是個好惹的人,不然陸總也不會這麼煩惱了。”
這點希很同意。
之前因為陸董沒有孩子,又一向很照顧陸冉,所以集團部都默認了陸冉就是陸董選定的陸氏集團繼承人。陸冉雖然沒在陸氏總部就職,但他姓陸,在陸氏,那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結,即便遠在禹城,他提出的方案,申請的預算,總部的人也都是第一時間審批通過的。
現在憑空冒出個干兒,而陸董又沒有公開宣布過選定了誰為繼承人,大公司的高層都是人,很難說,總部那邊會不會有人因為想要結干兒,故意怠慢陸冉。
像陸冉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有生以來都沒嘗過被人排的滋味,更何況排他的,還是個天降的異姓外人,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他不高興,也是正常。
希想了想,悄悄跟陳宛如說:“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面館味道不錯,也可以訂外賣,你給陸總訂一份吧,錢我出。”
被一提醒,陳宛如才想起來陸冉還沒吃飯,不吐了吐舌頭,俏皮道:“瞧我,都忘了,差點把老板死。我這就去訂。”
一小時后,陸冉喊希去辦公室。
進去后,一眼就看見辦公桌上空了的外賣盒子,之前拿來的江城特產也被拆了包,了一小半,心里不免松了口氣。
老板還有心吃飯,看來問題并不嚴重,公司一時半會垮不了。
陸冉看一眼,角含著意味不明的笑:“這碗面,是你的主意吧?”
希正要搖頭否認,陸冉已經繼續道,“你就是打死陳宛如,也想不到要給我買碗面。”
希想了下,明白他的意思了。
陸冉是北方人,習慣吃面條。而禹城這邊的人更喜歡吃米,公司里,也只有希這個江城人,和面都吃。人都有慣思維,陳宛如是禹城人,自然想不起來要給陸冉點碗面條充。
希否認不了,只好承認:“是我出的主意。我看你午飯沒吃什麼東西。”
陸冉笑起來:“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希不解,問了一聲:“為什麼?”
陸冉卻不肯再順著這個話題談下去了。他眨了眨桃花眼,眼睛瞇半月形,眉上挑,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問希:“說起來,早上我就想問了。你上,怎麼有傅誠深那家伙的味道?”
他笑意更盛,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你不是因為蔣諾昀過敏住院,昨晚一直在照顧蔣諾昀嗎?怎麼又染上傅誠深的味道了?”
“難道說……”
他前傾,聲音里著濃濃的八卦,“寶貝,昨晚,還發生了一些別的,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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