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寒雖然沒有邀幫忙,但來都來了,郗曾琪又承諾了一頓天上有地下無的海鮮大餐,也不好撇下邢念生回去睡覺,干脆也跟著一起來了。
要是姜不寒這會兒自己回去了,邢念生肯定要挨爸媽罵。
你說你加班就加班,我們也不說什麼,崗敬業也是應該的。
但是,第一次帶朋友回來過年,把朋友撇下自己跑去幫兄弟辦案,就說不過去了。
何況還不是你的工作。
夜晚的沙灘和海,真是麗又神,姜不寒手里拎著鞋子,腳踩在上面。
這兩天睡的好,一點也不困,打算好好的一下夜晚的大海的魅力。
邢念生正在和郗曾琪商量案,姜不寒看了眼海灘,說:“我去轉轉。”
邢念生不是很放心:“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
但是姜不寒說:“我不走遠,就在這一片。”
姜不寒一劃拉,就在你們看的見的地方。
邢念生看了一下,好吧。
兇手就算是再明目張膽,也不可能在月的沙灘下挾持殺人,這是法治社會,不是蠻荒地帶。
“那你不要走遠。”邢念生叮囑一聲。
邢念生其實見過很多新人,剛從警校出來,年輕氣盛,覺得自己能一個打十個,急于表現立功,做事十分激進。
不能說不積極,只能說太積極。
這樣的人,一來會壞事,二來自己也危險,是非常讓邢念生頭痛的。
但是姜不寒不是,雖然能打,但是不沖,應該不至于一個人看見什麼奇怪的事,就自己沖上去。
姜不寒于是就一個人去逛了。
海浪一波一波拍在岸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往海邊走去,越走越近。
海邊,有一大片礁石,礁石里有許多的小。
小螃蟹小貝殼什麼的,姜不寒起了興趣。
現在真是抓螃蟹最佳的時候啊,螃蟹的活躍時間就是夜里,用手電一照,滿地竄。
姜不寒雖然沒帶水桶,但也沒指抓一桶回去燒湯,只想抓幾個出來玩玩。
于是走到了礁石旁邊,蹲下,往石頭隙里看。
這個時候,世界又安靜又吵鬧。
一無垠的大海和廣闊的沙灘,兇狠的罪犯躲在黑暗中,警察也在黑暗中。
城市的吵鬧喧囂都已經遠去,但又不是全然安靜的寂靜。
海浪的聲音一波一波,姜不寒秉著呼吸仔細聽,覺得自己仿佛還能聽見沙灘和礁石中,小螃蟹小蝦米的呼吸。
不對,螃蟹哪來這樣的呼吸聲?
姜不寒頓時全繃了,在這一堆礁石里,藏著一個人。
而且整個人離很近,他們可能只隔著幾塊石頭。
姜不寒沒,保持著蹲在石頭邊的姿勢,悄無聲息的從口袋里出手機。
“喂。”姜不寒打通了電話,開口說:“我在這抓螃蟹呢,突然發現自己沒帶桶,你給我拿個水桶過來,有一個好大的螃蟹。”
邢念生一接電話,立刻臉一變,對眾人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好的。”邢念生說:“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郗曾琪忙道:“怎麼了?”
邢念生說:“不寒有發現,就在那一片礁石里。”
他們在商討行,姜不寒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讓他去跟著挖什麼螃蟹的。
眾人立刻都張起來。
莫非兇手就藏在礁石中?
但是沙灘這個地方,好是一覽無余,缺點也是一覽無余。
但凡是一個人過去,不管怎麼,都會被看見。
邢念生說:“我一個人過去。”
郗曾琪點了點頭,安排人從兩邊包抄。
就算對方是個殺人兇手,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槍。不怕打不過,只怕抓不住給跑了。
也難為郗曾琪,竟然真的給邢念生找來一個小水桶,卷一卷袖子卷一卷,裝出一副真的是來趕海玩耍的樣子。
姜不寒打完電話,就在石頭里東一下,西一下,耳朵卻豎著。
沒有聽錯,就在不遠的礁石里,有呼吸的聲音。
那聲音特意放的很輕很緩慢,躲著,不想讓發現。
邢念生已經一步步走了過來。
姜不寒歪了一下頭,使了一個眼。
就在這時候,突然五米開外的礁石里站起來一個人,拔就跑。
躲的不躲了,追的也就不含蓄了。
姜不寒立刻就丟了手里的小螃蟹,追了上去。
但是追了幾步,姜不寒覺得這應該不是兇手。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昏暗月下那人跑的飛快,從背影看,是個小個子。
影纖細瘦小,怎麼覺是個年人呢?
姜不寒立刻喊:“站住別跑了,你跑什麼……”
但是那人跑的更快了。
沙灘上跑步累的,踩一下陷一下,難為姜不寒和邢念生一時竟然沒追上,不過那人還沒來得及跑出沙灘,就被郗曾琪安排包抄的人迎面撞上。
兩下包抄,很快就將人按住了。
大家都有些失。
看起來不像是兇手,至和法醫給出的兇手畫像要差很遠。
這是個十四五歲的年人,曬的黝黑,有年特有的瘦。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去長個子了,所以這個年紀的孩子,飯量一個個特別大,而且怎麼吃都不長胖。
見是個小孩子,大家兇神惡煞的氣勢就收了起來。
虛驚一場。
看來是住在周圍的孩子,晚上出來礁石邊抓螃蟹的。
雖然沒有嫌疑,但郗曾琪還是要教育他。
“跑什麼呀?”
年有點張不敢看他們:“我還以為到壞人了。”
“胡說。”姜不寒說:“我像壞人嗎?”
又不是滿是紋,拿著砍刀的魁梧大漢。姜不寒不相信從自己臉上能看見壞人這兩個字。
年看一眼姜不寒,連連搖頭。
“那你跑什麼?”姜不寒不依不饒:“是不是做壞事了?”
“沒有,沒有。”年嘟囔了一句什麼,大家都沒聽清。
“說清楚。”郗曾琪呵斥道:“你大半夜為什麼不睡覺,在海灘上干什麼?還看見警察就跑,沒做壞事,你跑什麼?”
年不太好意思說:“我家就住在不遠,晚上睡不著起來轉轉。”
“那你跑什麼?”
年說:“我以為他們要做壞事,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跑了。”
“……”
眾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月亮照在沙灘上,風呼呼吹過,有一種做尷尬的氣氛,悄悄的蔓延。
大家毫也不懷疑,這孩子說的壞事,是什麼壞事。
但是,姜不寒斬釘截鐵的說:“你說謊!”
尷尬是什麼,只要我不尷尬,大家都不尷尬。
年一驚,抬頭看。
被他說可能要做壞事的主角。
“你這麼大的小屁孩,我見多了。”姜不寒說:“你要是覺有戲看,你會跑嗎?你只怕眼睛瞪的比鈴鐺還大吧?”
十四五歲,懵懵懂懂,正是對男在一個似懂非懂,十分好奇的時候。要真有點什麼兒不宜,說不定看的可帶勁兒了,怎麼會跟逃命似的跑。
當下有一個警察便道:“該不會人就是他殺的吧?”
年幾乎是想都不想就道:“我沒有,不是我……”
回答的這麼利落,看來是知道什麼。
被一圈警察圍著的覺實在是太張刺激了,年眼神躲閃,不敢和誰對峙,終于,在被郗曾琪嚇唬了幾句后,和盤托出。
他倒不是兇手,就這瘦瘦小小的樣子,姜不寒覺自己一個能打十個八個,能不能拖一個年子都很難說。
可惜,兇手將證據清理的很徹底,兩名害者雖然都被侵害,但是并沒有留下可以提取的兇手DNA。
郗曾琪還是謹慎的,他說懷疑年,雖然確實是嚇唬他一下,但也認真的進行了詢問。
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就是學校。兩起兇殺案發生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年嚇得跟鵪鶉一樣,他看見了郗曾琪故意的,不經意出來的,別在腰上的槍。
和平年代,除了軍訓,有幾個人真正見過槍啊。
年做隆炎彬,就在附近的中學上初二,第一起命案發生的時候,在家里和同學打游戲。第二期命案發生的時候,還在家里打游戲。
隆炎彬急忙說:“我都是和同學一起打的,雖然不在一起,但是都連線的,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郗曾琪一邊人去證實,一邊問他:“你有沒有說謊,我們會去核實。但是你剛才的舉確實很可疑,說吧,倒是是為什麼,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里做什麼,跟小朋友約會嗎?”
郗曾琪逗一逗小孩,還以為他會臉紅一下,誰知道他不但沒有臉紅,而且面嚴肅了起來。
眾人都覺得奇怪了。
隆炎彬這個年紀,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在學習和游戲中掙扎徘徊,對許多事一知半解,他的腦回路,和一圈大人是有代的。
大家都等著聽聽他能說出什麼憂國憂民的話來。
隆炎彬的皺起了眉頭。
“警察同志。”
郗曾琪糾正:“警察叔叔。”
這一,都把他小了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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