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念生陷了沉思。

如果說在塵寰山得罪了什麼人，他一時想不出來的的話，在中江市這片地界，他了解的可就太多了。

警察是明正大的，但是在一個地方，黑白永遠是永恒存在的，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許多人踩在中間的黑地帶。

邢念生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積極向上，有一些大人，有一些小人，有一些只想混一口飯的人，都在刀尖游走。

邢念生沉思了一會兒，開始打電話。

因為他是走出去打的，也不知道他打給了誰。

姜不寒看著邢念生站在樓梯口的影，心里又著急，又好奇。

但是也不好過去聽，即便現在和邢念生的關系不一般，可是邢念生除了是男朋友，更是刑警隊長。知道有些消息，線人之類，都是單線聯系的。

公安系統里是有保條款的，有些別說朋友，就是親爹媽也不能說。

邢念生打了一會兒電話回來。

這個劃破他車的人，還是有一定特征的，至他背著的包，就是一個明顯的特征。當時可能只是隨手將掛件掛在包上，未必能想到它會出賣自己。

找一個人，一個見不得人的人，警察未必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個人可能出現在任何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網吧，酒吧，小飯館，路邊攤，小旅館。

從監控畫面看，這人上的服和包的質量都很一般，像是經濟條件不太好的樣子。

這樣的一個人，在做完第一步，等待第二步的況下，一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

如果是本地人，可能是出租屋或者家。如果是從塵寰山來的，那麼就是小旅館，或者可以過夜的網吧，洗浴中心。

他不可能讓刑警隊將這些地方徹查一遍，但是自有常年混跡在這里的人。

他們也不做什麼窮兇極惡的事，但是刨究底，多有點問題。這問題又不大，可是若被盯上，也很麻煩。

他們和刑警隊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系，你們安安穩穩的，不要犯罪，我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關鍵時刻，還可以用。

比如現在。

邢念生將照片發給幾個人，讓他們招呼下面的人，在各留意。

打完電話，痕檢也帶來一個好消息。

邢念生的車上，沾了一點煙灰。

邢念生雖然偶爾也煙，但只是偶爾熬夜加班的時候來上一，大家想來想去，也不應該會落在車頭上。

而且邢念生煙的牌子是固定的，只要確定不是他常的，那就是對方在服和車子接的時候蹭上的。

通過煙灰，雖然不能檢測出對方的DNA，但是可以查出這是什麼品牌的煙。

煙的價格，通常可以推測出一個人的經濟和份。

而每一個新發現的線索，都可以使這個人畫像更加的滿完整。

事比邢念生想象的還要順利，下午三點半，他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無比興。

“邢隊長，這次我沒吹牛吧，你要找的人，給你找到了。”

打電話給邢念生的，也是中江市一個人，名下有好幾家洗浴中心。

他說：“這人半個小時前到咱們這來吃飯洗澡，當時還沒注意，你也沒給他的長相，看見也不認識。但是那個塵寰山的牌子太明顯了，咱們兄弟一眼就看見了。煙也對上了，就是你說的那個牌子，十塊錢一包的。”

十塊錢一包的煙，卻去一百塊錢的地方消磨時間，看來這人最近得了一筆不大不小的橫財。

電話里好像有人喊了一聲什麼，那人頓了一下，這才道：“他現在在包廂里躺著呢，暫時不像要走的樣子。剛才我小弟說，他在打電話，聲音很小，不過刑隊你放心，都錄下來了。”

“很好。”邢念生簡單道：“我馬上就來。”

有些人雖然不是那麼明正大，但是能把生意做大，只能說也是有本事的，做事很妥帖周到。

當下，邢念生帶著劉衡和姜不寒便出發了，臨走的時候過習初北，讓他打電話給塵寰山那邊，詢問一下況。

若這事和塵寰山有關系，那麼十有八九和喬大興救的人有關。

槍傷，不管是傷人的還是被傷的，總要有個說法。

邢念生很快到了發現人的溫泉洗浴中心。

現在天冷，溫泉洗浴中心是一個很大家歡迎的地方。

其實中江市哪里有那麼多溫泉，不過是打一個名號好聽罷了，都是自來水燒熱的。

百八十塊錢一個人，又可以洗，又可以吃，十二個小時。里面還有一些娛樂項目，桌球棋牌室影音室之類，一群人在里面消遣可以，一個人也可以，比住一天酒店還便宜。

洗浴中心老板一早就命小弟在外面等著，看見邢念生來了之后，連忙上前，接著他們往里走。

如此殷勤，倒不是因為想要給邢念生最完的服務，而是實在害怕。

警察抓人可以，但是不要鬧出太大的靜來，悄悄的來，悄悄的抓，悄悄的走，要不然的話，不是影響生意嗎？

要是再見個，開個槍什麼的，那客人見了還不得嚇壞了。到時候別說要給人退錢，說不定有被嚇壞的還得賠錢。

老板也馬上過來了，走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邢念生腰上略有點鼓。

他嚇了一跳，這是帶著槍來的啊？

“邢隊長。”老板連忙說：“您可千萬靜小點，這天冷，這正是上人的時候呢。全家老小，就指著這個吃飯呢。”

而且他還有一點后怕，在心里抱怨邢念生太不夠意思了。這個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莫非是個極度危險的人？之前邢念生也沒給他們說啊，萬一是個有槍的亡命之徒，剛才被他察覺了，豈不是隨時可能被對方干掉。

真是閻王殿里走了一遭。

邢念生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會鬧出太大靜，影響你做生意的。

對方應該只是一個小嘍啰，有槍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