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注意，直接走了進去。

對于張景山的追求對象，房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張景山是個不不善言辭的人，對自己的事更不多說，他們也是通過蛛馬跡推測出來的。

有人的八卦雷達特別靈敏，特別牽扯到這方面，更是無師自通，鼻子跟警犬似的，眼睛跟放大鏡似的。

兩人進了菜市場，找到了賣的攤位，將張景山的照片給老板看。

這里的菜市場都不大，屬于便民市場，總共也只有兩家賣的。

鋪老板一看：“哦，這不是老張嗎，好幾天沒見了。”

果然是認識的。

但是鋪老板也提供不了更多的消息，就是來買菜點一下頭的，連張景山什麼都不知道，一聲老張，已經算不容易了。

不過鋪老板知道張景山喜歡的對象是誰。

他抬頭用下指了指對面。

“就是那個紅桃烤鴨店。”鋪老板說：“老板的妹妹。”

紅桃烤鴨店，老板左鵬云，夫妻兩人開的店。有一個妹妹左紅梅，結婚離婚之后，回了娘家，就一直在哥哥的店里幫忙。

雖然離過婚生過孩子，但是左紅梅今年才二十五，長的也好看。追求的人不，婆也踏破門檻。

就是這個姑娘，讓張景山了心。

但是很顯然，姑娘看不上張景山。

張景山不是能整活兒的年紀了，也不會那些花言巧語甜手段，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每天去烤鴨店里買鹵菜。

用來炒面炒飯的鹵菜，牛香腸豬頭什麼的。

至于買來買去能不能得到姑娘的心，反正大家都不看好。

姜不寒和喬大興去了紅桃烤鴨店，果然看見一個材苗條的姑娘，戴著口罩正在給顧客拌夫妻肺片，雖然說是離婚生過孩子，但是完全看不出來。

姜不寒等著把手上的這一份食理好，敲了敲玻璃。

左紅梅走了過來，然后隔著玻璃，看見了姜不寒的證件。

左紅梅連忙走了出來。

這幾天警方在查閻和泰的事，這附近的商戶都知道。左紅梅還以為又是來問這個的。

沒想到問起了張景山。

不過左紅梅和張景山也不，說起張景山是不是在追的時候，左紅梅表示沒有。

“我不知道，我沒和他單獨說過話。”左紅梅說：“他就是每天來我們家買鹵菜，我不天天在店里的，更多時候是我哥哥嫂嫂在，我不認識他的。”

所以張景山是追求了個寂寞啊。

姜不寒還要再問，手機響了，是邢念生打過來的。

這個時候肯定是為了工作。

姜不寒接了電話，邢念生在那邊說：“技那邊追蹤了，張景山的手機卡信號，確定他的手機現在在蒼溧港。”

蒼溧港是中江市的一個區，很偏遠的一個區，以前是一個村，近幾年整合擴建，這才從村變了區。

邢念生說：“只有一個大概的位置，但是這個位置，是中江市最大的垃圾理站。”

姜不寒聽著，只覺得心往下沉。

一個失蹤的人，手機在垃圾理站。

那人呢？

人會不會也在垃圾理站？

邢念生嘆了口氣：“我現在帶人過去，你和大興調查的怎麼樣了？”

垃圾理站，這是一個警察聽著都害怕的地方。

垃圾理站，不是小區里的垃圾點，幾個或者十幾個大的垃圾桶，那是垃圾山，垃圾海。現在幸虧是冬天，要是夏天，靠近都要不過氣。

想在那樣的垃圾山海中尋找某一件品，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個東西，還是三天前運去的，簡直要命啊。

就算是邢念生這樣的老刑警，也覺得頭痛。

姜不寒面發黑的看了一眼喬大興，喬大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姜不寒的臉，覺得可能沒好事。

他能想象到最壞的結果就是，發現了張景山的尸。

他萬萬沒想到，還有更壞的結果。

就是張景山可能死了，但是沒有發現他的尸。

就在此時，隔壁窗口一個買食的顧客問了一句：“老板，這個現在不放冰箱會壞嗎？能放幾天嗎？”

“不會的，夏天不行，現在外面比冰箱冷藏溫度都低了。但也不要放太久啊。”

姜不寒突然心里一。

“刑隊。”姜不寒憐憫住正打算掛電話的邢念生。

“嗯，怎麼了？”

姜不寒看了一眼烤鴨店，往一邊走了幾步，低聲道：“你還記得前天晚上我們吃海鮮炒飯的時候，你在垃圾桶里發現了一袋壞掉的豬頭嗎？”

電話那邊沒出聲。

姜不寒又道：“我們現在查出來，張景山在失蹤前，在追求一個鹵店老板的妹妹。剛才我聽跟買東西的人說，這個季節這麼冷，是很不容易壞的。”

那天他們發現的一包，是的，里面有骨頭和大塊，有可以明顯辨認部位的豬蹄豬耳朵之類。

也正是因為這個，邢念生和姜不寒沒有多想。

但是如今一個恐怖的念頭涌上姜不寒的心頭。

一個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怎麼樣理，才能人無法發現。

分尸，然后把尸分開裝起來，里面都放上一些足以誤導人的東西。比如，豬蹄豬耳朵。

姜不寒往后退了一步，抬頭看烤鴨店。

然后低聲道：“大興哥，你過來一下。”

喬大興走了過去。

姜不寒跟他簡單的說了兩句，喬大興也驚悚了，他說：“不會是張景山追求這姑娘不，被殺了吧？這鋪子里賣的，不會是……”

張景山的？

一個個曾經看過的鬼片都涌上心頭。

人包子鋪？

不至于不至于，喬大興使勁兒的甩了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出去。

坦白說，殺人拋尸這種事，喬大興見過不。但是人包子鋪，只在電影小說里見過。

當然這種事不是杜撰，是真的發生過，但畢竟是之又，不然那還得了。

喬大興沒說出來，這可不能瞎說。沒有證據胡猜測，要是讓人聽見一星半點，別說這一家的鋪子，就算是這個菜市場估計都不能要來。

誰還敢來買東西？

邢念生在電話里說：“讓轄區派出所把這家店查清楚，想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如果那一袋真的是兇手拋尸，那麼現在應該也在蒼溧港的垃圾理中心。

中江市不止蒼溧港一個垃圾理中心，但都是點對點的，一個垃圾理中心負責一個區域，當然在有事的況下，其他中心也可以幫忙。

比如現在，邢念生和理中心的工作人員好一番涉，讓他們暫停接收新的垃圾。

警方會連夜加班加點，一定用最快的時間把張景山的手機，還有可能存在的尸碎塊找出來。

蒼溧港垃圾理中心的工作人員的原話是。

警察同志，不是我們不配合啊，實在是我們這邊的垃圾理任務很重，現在要往我們這里運的垃圾要運去其他的理站，時間短還行，要是時間站，那幾個站的人要過來打人的。

“明白明白，我明白。”邢念生看著一無際的垃圾山，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那天怎麼就沒有多看兩眼呢。

為一個資深刑警，他大意了。

“哎。”邢念生嘆一口氣：“大家辛苦了，這案子破了，我請大家喝下午茶。”

蛋糕點心加茶咖啡。

這可不是一個刑警隊，還有法醫痕檢警犬大隊，要是靠刑警隊自己，八百年也翻不了一個邊角。

四周架起燈，將垃圾堆照的宛若白晝，眾人戴起手套口罩，開始翻找。

好在那個袋子但是邢念生見過一次，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袋子。

就是最普通的，黑的，不明的垃圾袋。

這也算是有一點線索吧。至于手機，只能鎖定在一個大概范圍，這個大概范圍的準度是三百米左右。

三百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是怎麼樣的三百米。

如果是在一無際的空地上，比如育館運場，那還找。

但是在垃圾山垃圾海里，就困難了。

姜不寒和喬大興在和轄區派出所接了一下之后，也趕了過去。

去之前，還很心的買了點吃的。

本來姜不寒是想著買點包子之類，簡單吃兩口，又可以吃飽，又有不難吃。

但是喬大興嘆了口氣，然后買了一大袋子饅頭，然后買了辣椒醬和榨菜。

姜不寒心酸的明白了。

在那種地方，就算給你山珍海味，也不一定有胃口。辣椒醬和榨菜，有滋有味，湊合吃兩口填一填肚子吧，實在不行還買了兩袋餅干。

果然，偌大的一個垃圾理中心，幾十號正在翻找垃圾堆的人，都不想吃。

凌晨三點半，最黑暗的時刻，張景山的手機雖然還沒有被翻出來，但是，劉衡從找出來了一個黑垃圾袋裝的塊。

袋子打開，一陣腥臭味迎面撲來。

但是白月卻猶如看見天下最好的東西，幾個法醫都撲了過去。

心肝寶貝啊，你們可算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