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念生微微皺眉:“你不必管我是從何得知,此事可能牽扯另一樁案子,若是你不據實相告有所瞞。日后查明,妨礙警方辦案,你是要負責任的。”
邢念生這話把魯高峯父親嚇著了,但是他沉默一下,還是咬牙道:“確實沒有,真的沒有。”
無論邢念生說什麼,魯高峯的父親咬死沒有。
這是人家的靈堂,邢念生無憑無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但是一旦有了懷疑,那這事就好查了。
邢念生讓人調取了魯高峯以及家人近期的經濟來往。
果然,在魯高峯職前半個月,分兩個銀行,有一筆三萬,一筆七萬的取款。
加在一起十萬元整。
這十萬元取的都是現金。
現在這個年代,大部分的賬務往來都是電子轉賬,很有大筆現金來往的。魯高峯家特意取了現金,做什麼用。
如果是幾千塊錢,可能零零散散就花掉了,但是十萬塊,一定有個去。
習初北拿著這兩筆十萬元的取款記錄,問魯高峯的父親。
“這十萬塊錢,干什麼用了?”
魯高峯的父親有點呆,他大約沒想到警方竟然把取款記錄查的那麼清楚明白。
哪一天,什麼銀行,取了多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進一步給你調取監控錄像。
魯高峯的父親最終道:“這,這是我的錢,怎麼用是我的事,難道警察也要管嗎?”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是強詞奪理了。
“平常是不管的,但現在牽扯到一死一傷,就必須要管了。”習初北道:“十萬塊錢對你們家來說,不是小數目。取出來之后,必然有一個去。要麼還在家里放著,要麼,用在了何?”
魯高峯父親說:“我借給人了。”
“借給誰?”
“親戚。”
“借條呢?”
“親戚要什麼借條?”魯高峯父親梗著脖子說:“又不是外人。”
習初北嘆口氣:“你是不是還搞不清楚況,現在這筆錢牽扯到一死一傷,是一定要查出來。你無論借給了誰,我們也是要去核實況的。”
哪個親戚借十萬塊錢,那也是有去的,不能說燒了吧?丟了?扔到水里了?
魯高峯父親說不出話來,但是還想最后掙扎一下。
“警察同志,這十萬塊錢,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習初北想想,也不是不能告訴他。
“閻和泰疑似賄,被人室搶劫重傷,現在生死未卜。兇手從閻和泰家中,尋找拿走了某件東西,現在懷疑,就是一筆他收的賄款。”
魯高峯父親瞪大了眼睛。
習初北說:“我們正在追這筆錢的來龍去脈。這筆錢是不義之財,知道的人很,誰知道,誰就很可能是兇手。”
魯高峯父親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習初北冷靜道:“誰知道這筆錢,誰就有可能是兇手。若是諸多遮掩,那麼是兇手的可能更大。”
魯高峯父親有點要崩潰了,這事他腦子里一時轉不過來。
現在的況是,當時狠狠心咬咬牙給了閻和泰十萬塊錢,安排了自己兒子的工作。
這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人都滿意的。覺得這個錢花得值,對閻和泰也很激。讓兒子好好干。
魯高峯也是這麼做的,所以在城管隊里非常盡責,凡事沖在前面。所以和賣水果的小販之間的矛盾,也因此比旁人都激烈。
別人只是例行公事趕一趕罷了,不會趕盡殺絕。但是他,有一種得理不饒人的覺。
可是魯高峯有點倒霉,上了那天心不好,像是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的鄭新霽。
連掛彩的步驟都省略過去了,直接就被捅死了。
魯家怨恨,自責,但是一切都已經遲了。人死不能復生,好在會有一筆錢,聊以活人,可以養育子,可以養老人。
可如今這麼一鬧,一切都不好說了。
魯高峯的父親在這十萬塊錢實在不知去向的證據中,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
他們確實給了閻和泰十萬塊錢。
十萬塊錢是從兩個銀行取出來的,一萬塊錢一摞子,正好十摞子,裝在一個黑的塑料袋里。
之所以沒有直接轉賬,也是考慮到這個錢不能見人。電子轉賬是會留下記號的,他們不怕,但是對方怕呀。
閻和泰是不會收電子轉賬的賄賂的,那樣一查一個準。
但是現金易,他覺得就不會留下證據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現金易確實不會留下證據,可是這個錢,你可以拿來,人家也可以拿走。
如果是電子轉賬的錢,就一定會留下記錄。
而且,也不會有人那麼傻,來搶你銀行卡里的錢,那等于告訴警方,我是兇手。
習初北問魯高峯父親:“你們家給閻和泰的十萬塊錢,有哪些人知道?”
他們查了閻和泰這段時間的每一筆消費,沒有查出他購買了什麼貴重品,沒有大額的支出。這筆錢是不義之財,他現在未必敢,很有可能還放在家中,兇手要找的,就是這個。
而且他找到了。
警方在閻和泰家中,并沒有找到這筆錢。問他的家里,也從未見過這筆錢。
魯高峯父親想來想去:“這又不是能見人的事,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只有自己家里這些人知道。”
魯高峯父親所說的家里這些人,是非常小范圍的。
魯高峯的父母,妻子。
沒了。
總共就這幾個人。
習初北讓他們仔細再仔細的想,確定沒有對任何外人說過。比如說,魯高峯的丈人一家等等。
確定沒有,魯高峯家幾人都說,覺得這事是犯法的,害怕別人知道,不但沒告訴別的親戚朋友,連在家里都不提這事。生怕給孩子聽見,沒遮沒攔的在外面瞎說。
所以這十萬塊錢,不是從魯高峯這邊說出去的。
難道是閻和泰,一時得意過頭,在什麼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都說財不白,這一,就引來了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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