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是怎麼個瘋的樣子？”

習初北此時還以為，裴曼蔓父親說的瘋了，指的是這孩子不聽話，專干爸媽不讓干的事，所以家長氣死了，說瘋了。

但是裴曼蔓父親說：“就在今年年初，大概五月份的時候吧，在外面的男朋友給我發了消息，說神出了一點問題。”

這真是萬萬想不到的事。

據裴曼蔓父親的說法。

兒從小就不聽話，因為漂亮，喜歡別人的夸贊，所以自視甚高。

學也不好好學，也不愿意和別人一樣，就近進廠打工。更不愿意早點嫁人。

裴曼蔓父親提起來就生氣：“蔓蔓腦子好使，老師都說要是好好學，我們家能出個大學生，可是初中就跟外面的混子七搞八搞，我子打斷兩，才給拽回來。但是高中也不好好學，考了個中專，再也學不下去了。”

那麼大個姑娘，在家待著，又不出去工作賺錢，又不愿意相親嫁人，那顯然是不行的。

于是裴曼蔓就出去打工了，但是沒有一份工作做的長，也沒有給家里寄過一分錢。

就說是找了個男朋友，很厲害，有本事。但是讓帶回家看看，又說時機沒到，問什麼時候結婚，說想再玩兩年。

如果是有錢的人家，玩兩年就玩兩年吧，只要不走歪路，玩幾年回家，照樣可以想上學上學，想繼承家產繼承家產。沒有家產繼承的，父母也會想辦法給找個工作。

但是裴曼蔓不行，家里就父母哥哥，哥哥結婚生子只能自顧自，父母守著幾畝地靠天吃飯，又能幫上什麼忙。

還是要靠自己。

裴曼蔓父親說：“出去后，瞧不起我們在家種田，和家里聯系的很，一年打不了兩回電話。有一次吧，我覺已經半年沒聯系家里了，就給打電話，但是沒人接。我就有點著急，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然后，男朋友就給我打電話了。”

耿偉茂竟然給裴曼蔓的父親打過電話？

習初北忙道：“你知道男朋友什麼名字嗎？”

裴曼蔓父親說：“他說，他譚珹。”

譚珹？

一個新名字出現在習初北和劉衡的視線里，這又是誰，不是耿偉茂？

難道說，那個時候裴曼蔓已經和耿偉茂分手了，換了一個男朋友。

習初北問：“你見過他嗎？”

“見過啊。”

習初北連忙想讓裴曼蔓的父親辨認一下，譚珹和耿偉茂，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裴曼蔓的父親用的是老年機，不用微信，傳真什麼的，就更別提了，那肯定是不會的。要折騰好一陣子。

習初北打算先等一下，先讓他把話說完，然后再想辦法給他發照片。要不然的話，就發到他們村里的村委會去，讓村里的干部幫忙跑一趟。要不然的話，問一下他兒子的電話，這些玩意兒年輕人肯定都是會的，農村的年輕人也會。

裴曼蔓父親說：“他跟我說，蔓蔓瘋了。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后來才知道，是真的瘋了。譚珹說，蔓蔓有家族傳的神方面什麼疾病，可能藏一輩子，也可能在某個時間突然發出來……有一天慢慢在路上走著，被人搶了包了驚嚇，然后就慢慢不對勁了，一天比一天嚴重。”

竟然還有這事，習初北問：“那你家中，曾經有過這方面的傳嗎？”

裴曼蔓父親嘆口氣：“確實是有的，但是不多，這些年有一兩個神方面不太好。小時候都很正常，長大也沒事兒，但是突然就發病了，瘋瘋癲癲的，人也不認識，說話也顛三倒四，活兒也不能干，醫院說治不好。”

難怪裴曼蔓對兒瘋了這事，如此接良好。

習初北問：“那裴曼蔓現在在家中嗎？”

兒雖然瘋了，那也是兒，總是要接回來的吧。難道瘋了，就不管了。

“沒有，現在在大薩市河口鄉的一個療養院呢。”裴曼蔓父親道：“蔓蔓這個男朋友，真的是有有義，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了，但說是說自己在療養院有朋友，可以讓蔓蔓在里面休養，錢都是他付的，他知道我們家是農村的，也付不起這個錢，我們帶回來，只好把拴在家里。”

眾人聽著更加夢幻。

裴曼蔓瘋了，男朋友竟然愿意出錢，養一輩子。

倒不是不相信人間有真，可是這真，是不是也虛幻了些。

習初北忍不住道：“你去看過嗎？”

“看過的。”裴曼蔓父親說：“看過一回，那療養院不錯，蔓蔓雖然瘋瘋癲癲，但是被打理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護士也都很和藹。要是在家里，我們肯定照顧不了那麼好，而且我們老兩口年紀都大了，等我們不在了，誰還能照顧呢？”

裴曼蔓父親可能只是想給兒一個盡可能好的環境，但是，眾人始終不信，真的有那麼好的男人。

“但畢竟只是前男友。”習初北道：“你真的相信他會照顧裴曼蔓一輩子嗎？”

雖然是放在療養院，但是給錢，也算是照顧。

他結婚生子了呢，他家人，他妻子，能同意自己丈夫常年在一個瘋瘋癲癲的前友上花錢？

裴曼蔓的父親，是天真，還是故意？

裴曼蔓父親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我也知道，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什麼？”

這原因似乎不太好說出口，裴曼蔓的父親沉默了一下。

裴習初北也不催，等了一下。

裴曼蔓父親這才道：“我也就是聽了一耳朵，說是當地的一個什麼民公益項目，上面撥款，還有人捐贈。所以才有這麼好事，咱們沒錢，他也缺人，說有些地方，還給家里人前，讓送過去呢。”

習初北：“哦……”

又問了幾句，裴曼蔓父親也就說不出什麼了。

他去看過一回，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再怎麼樣，他也就無能為力了。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連嫁都不愿意嫁的兒，只能隨去了。

習初北要了那家療養院的詳細地址，還有譚珹的號碼，以及他兒子的號碼好發照片過去確認，然后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