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王斌都沒打算全而退，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現在就是一場時間爭奪戰，看看是王斌作快，還是警方作快。

短暫的沉默后，邢念生道：“王斌是個有儀式的人，要不然的話，他早一刀把廖元龍捅死了，一了百了，簡單省事兒。既然有儀式，他殺廖元龍，就是要給誰一個代，他會去一個對他來說，或者對他父母來說有意義 的地方。”

但會是哪里？

要麼，父母死后葬的地方，要麼，父母生前生活的地方。

不可能是家里。

王斌的家里雖然不是一塵不染，但是東西放的井井有條，一個單漢照顧重病的母親，家里只是有灰，并不臟差，王斌父母的房間也很整齊，可見這是個干凈的人。

而且客廳雖然落了一層灰，但王斌父母的照卻很干凈，他每次回家，都是要的。

這樣的人，不會把仇人帶回家，臟了自己的地方。

邢念生道：“日月大廈或者墓地，老習帶人去查一下王斌父母葬在哪里，其他人跟我去日月大廈。小姜，打電話給廖元龍，問一問十年前，廖云龍到底只是隨口湊熱鬧一說，還是和王家有什麼其他矛盾。”

為什麼其他人都是殺就殺了，可對廖云龍要區別對待呢？

姜不寒跑上邢念生的車，給廖元龍妻子打電話。

怎麼也聯系不上自己的丈夫，廖家也張起來，但是張又不知往何出力，一接到姜不寒的電話連忙問：“我老公找到了嗎？”

“還沒有。”姜不寒道：“現在懷疑他被王斌綁架了。”

“啊？”那邊慌了：“為什麼會這樣，王斌為什麼要綁架我老公……”

“等一下，你先冷靜。”姜不寒打斷道：“我們正在查他們的下落，需要和你確認一些況。”

“你快說，你快說。”

“你丈夫廖元龍，曾經在日月大廈工作過麼？”

廖元龍妻子立刻道：“沒有，他一直是開出租車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是否認識十年前日月大廈食堂的王元武，就是食堂承包負責人？和他有什麼矛盾？”

廖元龍的妻子想一下：“沒聽說過啊，我老公也沒去日月大廈上過班……你說十年前……”

廖元龍妻子突然哎了一聲。

“但是十年前的話，我倒是記得一件事，跟日月大廈有關系。”

姜不寒開了免提，廖元龍妻子的話，車上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十年前，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年我兒子正好中考，分數線不上不下的，我老公就想找找關系，看能不能去稍微好點的學校。他有一個發小，在日月大廈做教育機構，那段時間他跑了好幾趟日月大廈。開始跟我說差不多能，后來又沒，而且心不大好，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不說我也沒多問，再后來，這事就過去了。”

連環殺人案中，所有的害者，總是有一定的關聯的，除非那種意外出現正撞見兇手殺人現場的，不然的話，剝繭，總有一條線能連上。

姜不寒正要說話，突然，誰的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有消息進來。

姜不寒第一個反應是看自己的手機，不是。然后看邢念生的手機，也不是。

后座的兩名警員都看自己的手機。

還沒看出什麼，姜不寒突然喊道：“是王斌的手機。”

王斌的手機還揣在姜不寒的口袋里呢。

連忙拿出來，只見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發過來一個六位數字。

手機雖然鎖著沒開，但是電話是可以接的，短信會顯示前面的一部分在屏幕上，六位數字，這個短信很短，可以顯示完。

“三二二一五八。”姜不寒道：“邢隊，這什麼意思？”

后面有人飛快道：“會不會是一個碼？”

很多碼都是六位數。

姜不寒都沒過腦子，聽見碼兩個字，立刻就劃開了手機解鎖，然后開始輸碼。

這不是手上有一個現的需要碼的東西嗎？管他是不是異想天開，試試也不要錢。

沒想到六位數輸進去之后，手機真的開鎖了。

這一刻姜不寒激的聲音都變了：“邢隊邢隊，王斌的手機解開了。”

邢念生也在百忙中看了一眼：“給發短信的人打電話，很可能是王斌自己發過來的。”

姜不寒正要撥過去，消息一閃。

微信上，來了一條消息。

先是解鎖的碼，然后接著就是一條短信，很難不讓人聯想，之所以告訴他們碼，就是為了讓他們看這條信息。

姜不寒趕打開微信，對方發過來的是一個視頻，點開視頻，嘈雜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

一個人特別大的嗓門說，開不了就別開，不行就換一家……

這聲音別人沒聽過，但是邢念生和姜不寒都悉，正是在度假村的第一個死者季淑懿的聲音，聲音年輕一些，但是語氣和聲線都沒有變。

邢念生一腳剎車，將車停在路邊。

然后換了一下位置。

后面上來個人開車，邢念生坐到了后排，接過手機，邢念生扭過頭。

視頻混，聲嘈雜，人影晃，正是之前在王斌家看見的一張一張的照片。

這就是那些照片的來源，當時矛盾的視頻。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邢念生道：“看這視角，應該是在人群外的人拍的。王斌殺害的幾個人，果然都是囂的最兇的。”

唯一還有一個活著的，就是廖元龍。

只是其他的人都是在日月大廈的員工，而廖元龍不是，他的格也不是那麼激進暴躁的，為什麼會在這樣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上，這麼激沖在前面？

季淑懿竄在前面，可以說是格使然。

廖元龍呢，總需要有一個理由，莫非跟當年他給兒子找關系上學校有關？

此時，電話又響了。

正是剛才發消息的號碼打過來的。

邢念生接了電話，沉聲道：“喂。”

對面的聲音正是王斌，他們在醫院見過，邢念生還和他談過，能聽的出來。

“邢隊長，你好。”王斌說：“視頻看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