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外面圍觀的群眾,就是屋子里劉衡和警察醫生,都覺得頭皮發麻。
醫生看著跡斑斑的馬桶發呆,啊,已經沖掉了,那……那怎麼辦……
這種平房的下水道是直通的,沒有轉彎,沖下去直接就進去了下水道,想要找回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斷肢接合都要有時間的,下水道里那環境,別說一個小東西,就是一個人,進去都瞬間給你沖的無影無蹤。
醫生呆滯撓撓頭,然后說:“那,那先送醫院吧。”
怎麼辦,東西沒了,人還得救。
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活著,也得活著啊。
暴興國一邊破口大罵,被抬上擔架往外運走。
劉衡雖然覺得暴興國值得,但是他是人民警察,不適合對這種違法的行為做出支持的表示,于是呵斥道:“別喊了,一喊出更多,是不是不想活了。”
果然暴國興立刻不敢喊了,痛的直抖但是堅強的忍住了。
于娟娟屬于傷人了,雖然是糾紛問題不大,但還是要去警局調查理的,于是有熱心自告勇幫忙抬擔架,劉衡陪著去醫院,另一個警察小張留下理于娟娟。
劉衡從心里就覺得暴國興真是活該,腳踩三只船,也不想對孩子負責,這種渣男就該上于娟娟這種狠人。
他之前還看過一起案例,這種糾紛里的傷人,罰不嚴重。之前一起夫妻矛盾,做妻子的把丈夫剪了,也就賠了幾百塊錢吧。
劉衡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突然看見有人拼命的往里面,一邊還一邊喊讓一讓,讓一讓。
什麼人這會兒非要進來,劉衡抬頭一看。
頓時他眼前一亮,喝出聲來:“匡景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竟然在這里見了匡景龍。
他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是照片看了又看,保證能一眼就從人群中將他認出來。
但是很奇怪,他來干什麼,是來找暴國興嗎?
這拼命往里的人,正是匡景龍,他穿著一件破舊的夾克,頭發七八糟的,被劉衡喊出名字,愣了一下。
劉衡和另一個警察穿的都是便服,跟醫生站在一起,好像是幫忙的路人一樣。
但是匡景龍也許是心虛,也許是這幾天猶如驚弓之鳥,被劉衡 一嗓子喊破后,轉頭就跑。
劉衡一把拽過最近的一個人,將擔架塞進他手里,追了出去。、
小張也跟著追了出去。
巷子里看熱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匡景龍要麼不出現,一旦出現想跑那是不現實的。
劉衡一邊追一邊喊:“我是警察,匡景龍,你站住……”
匡景龍當然不能站住。
啪嘰……
匡景龍跑的腦子一片空白,突然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狗吃屎飛了過去,他下撞到了地上,蹭掉一塊皮,痛的嗷了一聲。
還沒等他爬起來,劉衡已經趕上來了,撲過去單膝頂在他背上,擰過手拿出手銬……一系列作行云流水。
然后劉衡轉頭,給一旁的一位老大爺比了個大拇指。
老大爺手里拿了個晾服的長竹竿,嘿嘿一笑。
姜還是老的辣啊。
剛才那一下竹竿掃堂,就問誰能躲的過。
劉衡這下可是立了大功了。
以至于他給邢念生打電話報告況的時候得意忘形開口就是:“我說小邢啊……”
邢念生開著免提。
姜不寒咳了一聲。
劉哥飄的太高了,就算他把匡景龍抓回來,也不至于這麼飄。他是不打算回中江了嗎?
劉衡一瞬間清醒:“咳咳咳咳,剛才有點卡,邢隊,我有況報告,匡景龍抓住了。”
一聽匡景龍抓住了,邢念生頓時就原諒了劉衡剛才的以下犯上。
然后大家就被劉衡帶來的消息驚掉了下。
劉衡眉飛舞說:“匡景龍承認了,他就是兇手,但是你們打死都想不到他為什麼要把居家的四個人弄死,其實跟征地一點關系都沒有。”
在征地的這個節骨眼上,竟然跟征地沒有關系?
“因為于娟娟的孩子現在上的私人兒園不合格要關,但是沒有本地戶口,排不到公立兒園。如果要上其他的私立兒園,就要去很遠的地方,而且很貴,教學質量也不放心。”
眾人聽著,但是都不明白。
劉衡說:“于娟娟想在本地買房子,把戶口遷過去,好讓兒可以上公立兒園。所以想讓暴國興趕跟老婆離婚,跟結婚,名正言順的給兒當爸媽。”
然后呢?
“于娟娟一直認為暴國興之所以不能離婚,是因為居珍瑞太厲害,而匡景龍,以前跟有過一段關系。匡景龍最近在工廠干的很不愉快,不想干了,于娟娟就跟他說,給他二十萬塊錢,讓他溜回去,把暴國興一家子弄死。”
“想的很明白,因為匡景龍和暴國興是老鄉,對他家的況悉,只要居珍瑞他們四個一死,家里的財產都是暴國興的,也就是的,二十萬能換這麼多值得。而匡景龍殺人后就走,他跟居家無冤無仇,警察就算是查破頭,也查不到他頭上去。”
差一點確實是如此。
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誰也猜想不上去。
邢念生道:“那為什麼匡景龍要回去找于娟娟。”
匡景龍要是不回去,反而往山小路里一鉆,一時半會兒可能都抓不到。
“心狠膽子慫。”劉衡道:“開始他悄無聲息溜回白市,以為自己可以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但是越想越怕,就打算走,可是他跑到火車站汽車站,看見里面檢票的,巡警就害怕,想來想去,決定來找于娟娟,再找加點錢。這不,就被我見了。”
本來于娟娟把暴國興給剪了,這事雖然不應該,但大家心里都是爽快好的。
但現在竟然是慫恿匡景龍對居家做出滅門案的兇手,那快意恩仇的覺一下子就變了。
于娟娟以為自己解決了居家,就能和暴國興為真正的夫妻,沒想到鋌而走險,換來的是即將被拋棄。
當滿心歡喜的等來暴國興,但是暴國興說的不是我們結婚吧,而是我們分手吧,萬萬沒想到,暴國興不但有小三,還有小四,并且他最后決定和小四在一起。
也能理解,因為于娟娟暴脾氣又潑辣,而樊醉香脾氣好溫和,于娟娟生的是他不待見的兒,而居家被滅門,他就可以把兒子改回他的姓,給老暴家延續香火了。
兒子有了,那自然挑一個溫順眼的。
只是暴國興萬萬沒想到,于娟娟為他付出那麼多,豈是說甩開就能甩開的。
匡景龍和于娟娟會到法律的制裁,暴國興雖然沒有犯罪,但是對一個有三個老婆朋友的男人來說,下半輩子廢了大概是最大的懲罰。
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還有樊醉香,會不會接一個廢的三分之一男朋友。
案子破了,征地工作繼續進行。
習初北家的葡萄園里,趁著月,進來一群人。
“這個品種好,這個是新品種,又甜皮又薄,還沒籽兒。”習初北指著一片,然后就看見大家呼啦的跑了過去。
“我真的不明白。”習初北一邊給他們拿桶拿袋子,一邊發出靈魂的疑問:“白天來看不清楚嗎?為什麼非要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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