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次上線是沒有規律的,下一次可能就在離目的地非常近的地方了,甚至可能就直接在目的地直播了,時間太了。
邢念生飛快道:“等一下,大興跟他說你也要去。”
喬大興速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
“帶帶我。”
果然,‘相信’一時沒有下線。
喬大興松了一口氣,開始編故事。
“我也不想活了,但是一直提不起勇氣,我怕去了那邊一個人……”
喬大興平時空閑的時候,最大的休閑就是玩游戲看小說,那故事里的事,一套一套,說的真真切切,如泣如訴。
他飛快塑造了一個,母親早逝,父親娶了后媽,從小一起被后媽親爹待,好容易跑出來工作,但是被家里無休止的要錢的,被迫的不過氣的,剛畢業工作一年,欠下巨額網貸的可憐形象來。
眾人都對他非常佩服。
就連‘相信’也一直沒有下線,顯然是被他如泣如訴的故事給打了。
喬大興十指如飛敲完鍵盤,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上線查出IP地址的時候,邢念生就聯系了當地的派出所,讓他們迅速過去查看一下,但終究是不同地方,通需要時間。
‘相信’在聽完喬大興的故事后,還是下線了。
而等那邊的民警順著網線找過去的時候,網吧已經人去樓空。只找到監控留下的一張戴著帽子口罩的照片,看不見臉。
車站邊上的人流量大,人員雜,規定是要求登記份證的,但是這幾人的份證登記拿出來一看,民警都要氣笑了,明顯是瞎寫的,什麼玩意兒,真是走個過場都不用腦子的。
如今他們唯一有的,是一張穿著黑薄外套,帶著帽子的照片,看不見臉,連頭發是長是短也看不清。
據網吧里的人說,確實看不見臉,只知道是男,年紀不大,聲音很年輕。
而且他是一個人。
也就是說,他和另外兩人尚未匯合,不知道他們會在哪里匯合,另外兩人,也不知是男是,是什麼年紀。
三個目標明確的人好找,三個單獨的人,進茫茫人海,本無從查起。
如今眾人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相信’的下一次上線。
當然也不是傻等,喬大興繼續扮演一個剛群的萌新,非常急切的想要加群主的活,并且表示如果群主不回應的話,他就隨便找個地方先跳了。
然后,周家唯也敲定一個多年未上線的號,加了聊天。
群里雖然有幾十個人,但這幾十個人并非都一直在線說話。
這幾十個人的IP查看,也并非全部在網吧。有一些是在家,有一些是手機上線,非常容易查找地址。
先聯系上這些人,該找家長找家長,該找老師找老師,線下安教育治療,他們的號,就被接管了。
大家陸續替換進去,群里毫無察覺。
姜不寒在仔細的研究幾百頁的聊天記錄,將每一個人的發言分類歸攏起來。
群里的人,迅速都有了形象,有些連照片都有了。
無論是什麼群,一百個人的群也好,一千個人的群也好,大部分人都是打醬油的。
基本上不說話,或者在進群的那兩天說幾句話,然后沉默潛水,但是也不退群,甚至有些人將群設置免打擾,偶爾上去默默看一眼再離開。
相信這個群,也是一樣。
有些常年不說話的,有些偶爾說一句的,但和旁的地方不同的是,這些不說話的,有些是不再關注這個群,而有些已經不在了。
“這種群真是害人。”姜不寒看著群信息名單,有五個已經名字后面標注了死亡兩個字。
包括中江二中的兩個學生之外,還有三人,據反饋的資料,都是自殺。
他們若不是在群里接了大量的負面消息,也許不會自殺。
再一帆風順的人,一輩子都難免有想不開的時候,偶爾總有念頭,活著好累,為什麼活著,死了一了百了。
但這念頭都是一閃而過的,沒有人是孤零零的活著,有家人,有朋友,有責任,有想得到和不想失去的,都是支撐你活下去的力。
但這個群,就是致力于打破一切明天的憧憬。讓你相信明天比今天更糟糕。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群在互聯網上,還不知道有多。
大家都在忙的時候,邢念生去上面開會匆匆回來。
“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開一個會。”邢念生道:“時間急,簡單說一下。”
眾人連忙進了會議室,還拿著手機捧著電腦。
現在開始群里的消息要二十四小時注意,不能下一條。
邢念生發下幾份資料給大家傳閱。
“這是關于逐日教的資料,你們看一下。”邢念生道:“這是一個宣傳末日重生的教,鼓勵教眾將錢捐給芒神,用來換取新世界的門票,然后獻祭自己,宣稱之后可以新生進明圣境。”
眾人一看,果然,相信這本書,就是這個教編寫打印出來的。
姜不寒無語道:“還是二長老,暈死,這二長老還是個中文系高材生,以前是做記者的,難怪那麼能編,圖文并茂的。這腦子好怎麼都使在了這種地方呢?”
邢念生道:“因為腦子不好使的罪犯,最多是一個當街砍人,然后就被制服了。只有腦子好使的,才能計劃周祥,流毒無窮。”
腦子這東西是沒有善惡之分的,做好事就是好腦子,做壞事就是壞腦子。
“逐日教開始在農村傳播,后來漸漸擴散,給百姓的財產人都造了嚴重的危害,在制造了一場危險事件之后,引起了重視,并且很快被一網打盡。”
“逐日教的核心人,所謂的教主和五名長老,都被捉拿歸案,他們教唆教眾,自己可不傻,買房買車風生水起,被抓的時候,教主名下已經有好幾輛豪車了,正在準備移民。”
“逐日教覆滅后,教眾有些醒悟了,有些還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騙了,更有沉迷的教眾要繼續傳教,我們現在懷疑,相信的這個群,就是逐日教的殘留。”
眾人都嚴肅認真起來。
這不僅僅是一個幾個人想不開的群那麼簡單了,如果是有預謀有計劃的,那可能有很多群。不但是線上的,說不定還有線下的。
在看不見的地方,又有一個罪惡的組織在悄悄萌芽,卷土重來。
喬大興道:“隊長,你懷疑這個群主嗎?可是我看了他所有的聊天記錄,他其實說話不太多,而且他現在要去跳山,如果是他的話,不應該是唆使別人犯傻嗎?不該自己去吧?”
“不是他。”邢念生道:“是這個副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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