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預謀，而且已經實施，只是中途因為外界原因停止，甚至不是直觀停止。

“等一下。”邢念生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剛才看你的搜尋記錄，并沒有搜索東亭上春天小學，你是怎麼知道這里有一個廢棄學校，并且將作案地點選在這個地方的？”

邢念生這麼一問，突然垂頭喪氣的孫安邦一個鯉魚打站直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想起來一個事，我要匯報。”

“說吧。”

“我不是主犯。”孫安邦說：“是有人教唆我的。”

眾人都不太相信，這種事，還有人教唆，教唆你有什麼好？不會是有人網上口嗨，你當了真吧。

“真的，真的。”孫安邦說：“我是缺錢，但我本來從沒想到殺人的。前陣子在網上認識了一個人，他說東亭山有個廢棄小學，鳥不生蛋鬼影子都沒有一個，要是有人在那里探險，死了都沒人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就算是教唆？”

“還有。”孫安邦說：“我朋友最近催我結婚，但是要買房子，現在房子實在是太貴了，一上來就上百萬，這怎麼買的起啊？”

“然后呢？”

“其實我沒讓水悅知道，我前陣子回了趟老家，我媽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孫安邦郁悶道：“沒想到現在農村的姑娘也那麼現實，上來就要車要房要三十萬彩禮……”

姜不寒忍不住道：“沒有錢，你可以不結婚。”

冷知識，不結婚不死人。

再說了，也不是每一個姑娘都要錢，不要錢的姑娘看中人品，你有麼？

你如果沒錢，可以提升自己，你要人也不行，錢也沒有，人家姑娘看中你什麼，圖你脾氣大，圖你人品爛嗎？

“那不行。”孫安邦道：“我家就我一個男孩，我不結婚，那我們老孫家香火不就斷了麼？”

姜不寒吐出一口氣，沒再說話。

說多可能忍不住想揍人。

就你家這基因，這香火，斷了也是造福人類了。

孫安邦道：“我跟一個朋友說起這事，就是訴苦隨便說說，說現在孩子怎麼這麼現實什麼的，他就跟我說，可以先一箭雙雕。給水悅買個保險，然后把人往深山老林里一帶，就東亭山就好，然后保險一拿，幾百萬呢，回家娶媳婦，下半輩子不用愁了。”

“哦哦，那個保險公司就是他給我介紹的，誰知道他是個騙子呢？肯定是保險公司騙人買保險的，現在保險公司都瘋了，為了賣保險騙錢，竟然連教唆殺人都敢啊。”

孫安邦說著，喬大興已經把手機遞回給他了。

“哪一個朋友，你們怎麼聯系的？”

聽起來確實很奇怪，有一點教唆殺人的覺了，不像是網上隨口一句話，被孫安邦當了真。

孫安邦打開一個論壇，輸名字進去。

這是一個網友論壇，有影視區，生活區，八卦去，文學區，等等等等，孫安邦最開始是在生活區發了一個發牢的帖子，抱怨沒錢人不配娶老婆之類，然后，帖子下面有許多同樣的人附和。

他還放了一張照片，照片里雖然在臉上打了馬賽克，但是材一覽無余，水悅的材很不錯，高長，凹凸有致。

然后他就接到了一個人的私信。

給他發私信的，是一長串的號碼。

孫安邦解釋道：“這是注冊以后網站的默認名字，隨機組的一串數字，可以自己改名，如果不改的話，就是這一串數字。”

邢念生看了下去。

這一點孫安邦還真沒瞎說，并且，以他見了無數犯罪分子的眼來說。

這個男人，是一個典型的騙型教唆。

這類犯罪分子的套路都是一樣的。

開始的時候，說自己的遭遇和你一樣，勾起你心里的怨念，覺你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為知己，降低你的警惕。

然后訴說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朋友的故事，一方面，他們也有同樣的困境，另一方面，他們都解決了困境，而且在解決之后，過上了你想要的生活。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孫安邦就是如此，他從害怕到心，從心到手，也不過用了短短半個月。甚至對方還給介紹了一家可以為朋友買保險的保險公司，也不知道這家保險公司的存在，是一個意外，還是計劃中的一條。

看完聊天記錄，邢念生道：“你可真不得了，一個認識了半個月的網友，讓你殺人，你也真敢聽話啊。”

孫安邦不敢說話。

“不，其實這不是網友的鍋，當然網友也有鍋。”姜不寒道：“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別說買了三百萬保險，朋友就算是能換兩萬，他也換了。”

本質是自己不吃虧，多賺一分都是好的。

邢念生讓喬大興拿手機去找技部門，在那里，一切電子產品都像是一張攤開的紙，每一句話，每一個表，都無所遁形。

孫安邦癱到在地。

但是很意外的，那個教唆孫安邦，詳細的跟他商量了殺人時間，殺人地點，殺人方法的網友，卻差不到他的IP地址。

“隊長。”喬大興從技部回來，又失，又激：“這個發消息的人，他用來藏真實地址的手法，和上傳視頻的一模一樣。”

邢念生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喬大興又重復了一遍。

雖然地址可以藏，但是聊天記錄是刪除不了的，這個是網站可以恢復的，喬大興全部打印了出來，整整的三十三頁紙。

喬大興繼續回去查保險公司，其他人人手一份，開始仔細的研究這些聊天記錄。

姜不寒在視頻網站上看見的害者，他們在東亭山挖出的殘骸，三安邦的朋友水悅，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高長材好。

換句話說，水悅，非常符合變態殺人犯的目標挑選。這兩件看似完全沒有關系的事，冥冥中，竟然有了千萬縷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