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除了發現尸的孩子的腳印,被孩子拽進來查看的大人腳印,辦案民警的腳印,只有這一行腳印。”邢念生道:“這一行腳印從車庫口進,又從車庫口出,但是,這不是兇手的腳印,這是害者的腳印。”
難怪,姜不寒道:“兇手穿了害者的鞋?背著害者進了地下車庫?”
“對,應該是這樣。”
所以車庫里,只有一雙腳印。
這不是兇手的鞋,所以不能據腳印尺寸來推測兇手的高。地下車庫的地面是水泥地,不是泥土地,也沒辦法從腳印深淺推測兇手的重。
“附近沒有監控,小區后門年久失修是常年敞開的,也無法查找是否有人進出。”邢念生道:“法醫正在對死者進行進一步檢查,在死者份確定之前,這案子暫時沒有頭緒。”
沒有頭緒就先等一等,眼下他們更著急的,是于鴻文的失蹤。
從失蹤那天開始算,已經過去三天了,兇手沒有再打過電話,沒有再聯系過,像是失蹤了一樣。
大家現在都開始懷疑,兇手會不會已經將孩子殺害埋在那個角落,或者,已經帶著孩子離開了中江。
姜不寒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下午本來是要去于家的。”
因為推斷于鴻文被綁架是一起復仇事件,所以案件重點的調查方向還是和于家有矛盾的人。
但是于家怎麼也想不起來和誰有矛盾。
在層層剝繭之后,最可疑的事,變了于家為什麼突然從老家清安坨,舉家搬遷,來到中江市。
幾乎是和老家的親戚都斷了來往的那種,雖然于家一口咬定是為了孩子的學習,可他們都不太相信。
“于家不要去了。”邢念生道:“去了也沒用,談了好幾了,如果愿意說,他們早就說了。兒子孫子丟了都不說,可見要麼,確實沒事兒。要麼,這件事確實不能說。”
孩子丟了,如果于明軒沒有報案,他們不知道這事,那也就罷了。既然報案了,那就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
邢念生看了看時間。
“法醫那邊今晚估計會通宵,不過各種報告可能沒那麼快。我打算去一趟清安坨,查一查于明軒家為什麼會在八年前突然搬家,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什麼人?”
能讓于家賣掉自建房搬離生活了幾代的老家,這才是大的矛盾,是配得上心策劃一起綁架案的大矛盾。
邢念生道:“劉衡跟我去一趟,其他人跟一下最近的失蹤人口,盡快查出麗人嘉園死者的份。”
劉衡應了一聲,突然姜不寒舉起了手。
“邢隊。”姜不寒道:“我能跟你去出差嗎?”
邢念生有點奇怪:“你要去清安坨?清安坨離這七個小時車程,我們連夜出發,大概十一點到,休息幾個小時,明天一早開始調查,如果順利,明天就要趕回來,時間很趕很辛苦……”
“我不怕的,我這不是……沒出過差,我想跟著去學習學習。請領導批準。”
邢念生的眼神有一點疑,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姜不寒從第一天來就是上進學習的人設,想跟著去出差學習一下,也沒病。
“給你半個小時,回去拿一下晚上的換洗服。”邢念生又一次覺到,住的近真好。
大夏天,出門就是一汗,再湊合的人,晚上也是要洗澡換服的。
“是。”姜不寒立刻應著,然后轉往外跑,跑兩步還回頭問:“邢隊,要順便幫你也拿一下嗎?”
現在咱們是鄰居啦。
鄰居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不用謝。
但邢念生只是擺了擺手。
除了你以外,誰在辦公室還沒兩套換洗服呢?就樓上白法醫石主任都是有的。
臨時出差的況太多了,哪里還能給你幾個小時回家去拿服。
姜不寒沖回家,隨便拿了兩件換洗服,簡直像是打仗沖鋒一樣,在家一共停留的時間沒有超過三分鐘,就沖了回來。
邢念生還沒來得及從辦公室拿出自己的換洗服,姜不寒就著氣回來了,背著個雙肩包,臉通紅。
邢念生看了看表,無話可說。
雖然你住的近,也有上下樓等電梯的時間吧,孩子出門,不是還要帶一系列防曬霜洗面沐浴保護……等等等……
劉衡慨道:“以后小姜要是當了領導,我們這日子肯定比在隊長手里還苦,哪有比隊長還變態的……”
這麼雷厲風行是要死人啊。
劉衡一句話說完,猛然覺得不對,捂住連自己的。
習初北路過,嘆口氣,傻孩子,這麼會得罪人,真是救都救不回來。
邢念生冷笑一聲:“走吧,小姜一會兒眼神好點,要是看著哪兒荒涼,就把劉衡丟出去。我給你做目擊證人,證明不是你干的。”
姜不寒捂住,哼哧哼哧的笑。
等回來劉哥可能又要掃一個星期廁所了。
不過邢隊也不厚道,滅口都不自己來。
上了車,劉衡用手機導航,往高速開去。
姜不寒雖然不是平時話很多,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格,但還是活潑的,可是今天有點反常,上車后看著車窗外,沒怎麼開口。
邢念生坐在副駕駛,偶爾回頭看一眼。
七個小時的車程是很枯燥的,七點多停下來,在服務區吃飯。
劉衡也覺得姜不寒今天有點奇怪,于是問:“小姜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不要逞強啊。出差的事以后多的是,還怕沒有機會嗎?”
“不是。”姜不寒挖一勺飯塞進里,搖搖頭:“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但是有些奇怪。
邢念生道:“被今天底下車庫嚇著了?”
姜不寒不想承認,但是覺得立刻否認好像有點蓋彌彰。
還真是,更奇怪了。
邢念生突然道:“非要跟來出差,是因為晚上不想一個人在家?”
被嚇著的人,是不想獨的,特別是晚上,黑暗降臨更加害怕。
姜不寒家里就一個人,自己晚上出差,隔壁那戶還沒搬回來,也就是說,那一層都只有一個人。
姜不寒被穿心思,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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