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民現在對姚娜的了解，怕還沒有他們多。

邢念生合上口供，往前走：“來兩個人跟我去一趟東城水岸，其他人繼續跟別的線。”

眾人魚貫出了審問室，姜不寒猶豫了一下，趕忙跟了上去。

“邢隊，邢隊。”姜不寒道：“您給我安排點活兒，要不我跟您去東城水岸吧，我也跟著您學點經驗。”

“你今天穿這服，不適合跟我們……”邢念生正要往辦公室深那張孤零零的小桌子上一指，再指派姜不寒去整理三個月的文檔給個下馬威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

邢念生話鋒一轉：“行，走吧。”

非常奇怪。

趁著邢念生去衛生間的時候，姜不寒低聲問劉衡，還用手蓋彌彰的捂著：“劉哥，你看邢隊是想帶我去呢，還是不想帶我去呢？”

討好領導要順勢而為，揣心思，不能拍馬屁拍到馬上。

“想帶你去。”劉衡也用手蓋彌彰的捂著。

“為什麼？”

劉衡聲音更小：“因為咱們隊沒有警，有時候不太方便。有一次出去走訪，邢隊被當做流……”

啪！

邢念生不知道何時出來了，就站在他們后，一掌拍在劉衡后腦勺上。

劉衡嗷一聲跳了起來。

“誰暗算我！”劉衡怒發沖冠一回頭，所有報仇雪恨的心瞬間煙消云滅，然后脖子一，夾著尾就跑了。

“背后說領導閑話。”邢念生冷酷無的道：“劉衡掃一個星期廁所。”

姜不寒看著劉衡的背影同的心道，劉哥，對不起連累你了。廁所我幫你掃吧。

邢念生帶著兩個警員和姜不寒一起，介紹了一下，一個喬大興，一個周家唯。

喬大興開車，周家唯看看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上的邢念生，開開心心的在后排和姜不寒坐在一起。

車子順開出警局，匯車流。

邢念生道：“小姜。”

姜不寒立刻道：“是。”

“你是新人，說說看法。”

姜不寒對這案件的了解，直到現在也就剛才旁聽了那些，和姚娜有關的卷宗之類，只順便看了幾眼，讓說看法，好像有點為難了。

但領導開口了，就得迎難而上。

姜不寒想想道：“我剛才看了姚娜的尸檢報告，是被扼死然后分尸的，我覺得一般人都做不到吧。掐死人可能是一時激，力氣大就行，但是分尸，分十幾塊，有些還是順著關節走向切割的，這就要有點專業了。”

比如姜不寒自己，要說掐死一個人咬咬牙肯定行，但要說分尸，那還真不好說。

那麼大一個人在面前，一刀刀切開，心理力會大的你使不上勁兒的，除非是干慣的。

邢念生點點頭。

姜不寒又道：“應該調查姚娜的關系圈，看看是否有這方面的人，比如外科醫生，食堂酒樓廚子，甚至是菜場賣豬的殺魚的……”

邢念生不是吃干飯的，這些明顯的特征肯定能想到，而且在確定姚娜份的第一時間就去去排查。

現在依然沒有進展，證明姚娜邊要麼沒有這樣的人，要麼，這方面的人是絕對有不在場證明的。

姜不寒突然有個其他的疑問。

“邢隊，我有一點不明白。”

“說來聽聽。”

姜不寒道：“兇手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棄尸？”

一般來說，殺人后都是要掩飾的，拖得時間越久不被發現，一切線索就會越淡，兇手被抓的可能就越小。

而如果尸一直沒被發現，就只能算失蹤。沒有害者，就沒有兇手，如果連死亡都不能確定，那就沒人能定兇手的罪。

姜不寒道：“發現尸塊的地方是一片野塘，雖然不是開發的公園，可那一片我知道，每回坐車路過都能看見人在釣魚，現在是夏天，還有游野泳的，在那兒拋尸，跟扔大街上也沒什麼區別。”

別說你把尸分了十幾塊，就是分一百十幾塊，那被發現也是必然的事。

邢念生贊許道：“不錯，兇手在拋尸這件事上，用最麻煩仔細的過程，制造了最糙的結果。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中途改變了主意，也可能是有什麼外力打斷，現在還不好確定。”

兇手的心思，對刑警來說，每天揣的簡直比相親對象還要仔細。

但兇手的心思又不能太過仔細的揣。

“有句話流行的，你一定聽過。”邢念生道：“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兇手的很多心理就是扭曲變態的，不用過分分析解讀，否則容易被影響，特別是新人。”

邢念生說完，看向前方。

別以為刑警都是生來強大的，強大的那些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新人職，心理問題是永恒的重點。

姜不寒連連點頭。

一旁坐著的周家唯不說話，噼里啪啦在手機上打字，好放在姜不寒面前。

姜不寒一看，手機上寫著。

“咱們邢隊外冷熱，其實是很溫的，你別怕。”

姜不寒理解同事的好心，但是看了看溫兩個字，再看看前面邢念生的側臉，一時不太能聯系的上。

東城水岸就在抓捕唐杰民的天橋往前兩個路口。

小區業一見刑警隊的人，立刻十萬個配合。

“監控？有有有。”業經理一聽邢念生的要求，立刻道：“我們小區監控非常完善，小區里面幾乎沒有死角，大門口那地方，里外二十四小時都有監控，視頻保留半年，幾天前的絕對有。”

很快，業經理就按邢念生說的時間，調出了角度最好，拍的最清楚的一個視屏。

屏幕里，正好照到大門口。

很清晰，但是沒有聲音。

“警您看就是這里。”業經理指著屏幕道：“這個攝像頭是對著大門口最清楚的一個，您說是什麼時間……六月二十八號，下午兩點……左右……”

業經理將時間條往后拉，拉到一點五十，開了五倍速。

下午兩點鐘，又不是節假日，大部分人都在上班，孩子都在上學，小區門口人不多，偶爾有一個路過，用五倍速嗖嗖嗖的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