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紀堂沒有問出什麼,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
沈如是見狀,便道,“這路人來的不明不白,我再讓丹竹從旁查一查。興許是生意場上針鋒相對的人,也未必。”
天風樓生意做得太大太紅火,沈如是又嫁進了首輔府上,有人眼紅也不為過。
但章紀堂還是皺了眉。
“話是這麼說,但我擔心你的安危,也有可能,非是沖著你們,而是沖著我來。”
沈如是想同他說真不是,但這話也沒法說出口。
只能含混說了兩句。
沈拓的傷不算輕,沈如是趁著換藥,準備親自上手。
章紀堂便帶著人下去,吩咐查出來追殺的人的事了。
他一走,房中瞬間就只剩下沈拓和沈如是。
“姑姑,那章首輔真是姑父?”
沈如是擰了一個干凈帕子,“不是同你講了麼,作戲而已。”
沈拓卻往窗外看了一眼,“我怎麼不像?章首輔作戲也同你一樣好?”
沈如是瞥了他一眼,“行了,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你也被發現了?”
沈拓當即斂了神。
“他們找了這些年,我們也藏了這麼多年,到底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早知道,就該強迫所有人都離開秦地... ...”
沈拓把家中的事,同沈如是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得沈如是臉越發沉了下來。
“... ...他們抓了幾個人,也順著找到了我的蹤跡,幸慶我跑得快,但那些人追不舍,要不是章首輔的人及時出現,我這次恐怕在劫難逃!”
沈如是攥了手。
沈拓抬頭看了過去,“姑姑,我這里恐怕立時趕不回家中了,家里現在沒有能拿主意的人,您要是能回去一趟就好了!不然只怕要套了。”
這話同丹竹之前說的意思一樣。
可沈如是又契約束縛,怎麼能輕易回去?
外面章紀堂吩咐人分三路去追查的聲音傳來。
自來運籌帷幄如沈如是,也不免抬起手了頭。
“我已經讓丹竹傳信家里,先等等再說吧。”
沈拓自來聽的話,低聲應了。
*
沈如是留在莊子里陪沈拓養了幾日的傷。
沈拓傷勢并不算太重,章紀堂倒是每日下衙,都從京城趕到莊子上陪吃飯。
沈如是見狀,曉得自己不便久留,便留下沈拓好生養傷,隨章紀堂回了京城。
但心里總掛心著家里的事,心緒不寧。
這般反應章紀堂怎麼能看不出來?
而且他著人查了一番,雖然沒發現來人到底是誰,但卻瞧得出裝備齊全,訓練有素,不似尋常商戶尋仇這麼簡單。
他思量著當時沒有多說,便也沒有多問。
可無形之中,章紀堂卻能覺同榻而眠的人,仿佛疏遠了許多。
是夜,沈如是抱著皮枕也睡不著。
忽然男人一側,勾住了的腰。
沈如是一怔,“吵著您了?”
男人說不是,“我會怕你吵我嗎?我只怕你有事,我卻幫不上忙。”
他看住的側臉。
外面的樹影婆娑映在窗戶上,零零星星的月照進來。
沈如是默了默,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章紀堂微微嘆氣,心下有種說不出的酸酸的覺,仿佛手中有流沙般易逝的東西。
可他沒辦法抓牢,他心下微沉,勾住腰的手越發了一。
沈如是在這力道中,有一些恍惚。
首輔對的好,也能察覺幾分。
兩人雖不是正常夫妻,卻也比尋常一紙契約的關系高出一些。
便是那紅塵中的一滴朝,章首輔待也比其余千千萬萬朝要深重不。
如此,沈如是更不想把他扯進來了。
這與他并不有力,反而有可能有害。
說來說去,這始終是的私事,同他無關。
抿了。
男人豈能不察覺的緘默與拒絕?
共枕而眠的夫妻,他從沒想過對自己竟不肯敞開心懷。
他莫名一氣,手下握了的腰,一使力,背朝他的人轉了過來。
子的呼吸輕輕撲在章紀堂的頸間,借著月,他看到睜大了眼睛,紅潤的櫻微。
章紀堂低頭封住那,忽的翻,將困在了床與他之間。
子眼睛睜得更大了,“您... ...”
男人卻不給說話的機會,吻勢越加深重,呼吸錯無有一片存留之地。
手下輕扯帶,薄紗飄飛... ...
零星的月連了片,又從地面移到了床邊。
床帳之,春迤邐。
... ...
翌日,章紀堂抱了沈如是在房中吃早飯。
他看著低頭小口喝粥的樣子,脖頸還有兩三不易察覺的紅痕。
他心下又了一。
興許是個在里慢的人吧,他總得給些時間。
他給夾了一筷子酸筍,又了垂下的細發替挽在耳后。
首輔這般,沈如是更是微微嘆氣。
這個時候,章紀堂得了一個秦地來的消息。
芒朝與西面的突厥不對付久已,邊界秦地有秦王守護,倒也勉強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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