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好脾氣地笑了一聲。
“不生氣哈,們既然信不過,看來非要親手給首輔了,咱們不勞煩也好。”
*
沈如是這話還真就說對了。
待章紀堂從西山回了京,又回了家,大老太太得了消息,分秒不落地命章紀培趕到了正院。
章紀堂剛剛由沈如是服侍著換好裳,聽說章紀培來了,尚有耐地讓他進了院子。
“何事?”
章紀培有些怕他,但不知為何還是抬眼看了過去,順勢就看到了章紀堂后的沈如是。
只一眼,他就一陣心悸,連忙又收回了目。
“回二哥,祖母說二哥既然下衙回家了,那一家人便在一起吃個飯,青荷小筑那邊正好有個涼亭,咱們... ...”
他說到這結了一下,眼角又瞥了一眼沈如是,一橫心才把大老太太的原本吩咐說完。
“咱們四口正好在涼亭里聚一番。”
四口的意思,便是沒沈如是什麼事。
沈如是只當沒聽見一般,面不改心不跳,連羽般濃的睫,都沒眨上一眨。
可章紀堂卻忽然哼笑了一聲。
“倒也不用如此麻煩,我同你嫂子在正院吃,你們自去涼亭聚去吧。”
話音落地,他袖子一甩,徑直回了房中。
章紀培還想說什麼,葛效很有眼力地攔了他。
“三爺還是回青荷小筑吧,大老太太要吃什麼,讓灶上準備就是了。”
章紀培不敢鬧騰,垂頭喪氣地走了。
沈如是自然給首輔大人面子,立刻吩咐擺飯,同首輔一道吃了飯。
這事到了大老太太耳中,大老太太臉差點拉到了腳底。
可又不能罵自己脈親孫,只好對準了沈如是,“妖,騙得爺們分不清親疏遠近,早晚讓我除了這妖!”
可妖一時除不掉,大老太太想了不辦法,始終沒能見到章紀堂。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礦山也不能一直往下等。
章紀培提出了一個想法。
“我瞧著,二哥還是很給二嫂... ...不,那沈如是面子。既然有面子,我們何不讓幫忙游說?不然只會同二哥鬧得更僵。”
他這樣說了,他娘戚氏就要罵他,一下被老太太抬手制住了。
“紀培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渾濁的老眼中抖出一點,“那就把那個沈如是請來,若是當真有些作用,我不是不能給些臉面,指不定答應讓做個妾。”
... ...
有機會做妾的沈如是,又抱著自己的金算盤算賬。
跟丹竹討論,“能不能從天風樓里周轉出來一筆錢,咱們先把礦山拿下來再說,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丹竹算盤打得比沈如是還快,噼里啪啦這麼幾下,數目出來了。
“恐怕不太行姑娘,就算要天風樓把五月戲期賺的錢盤點完拿出來,也得一個月以后了,不知道等不等得?”
那是有點難。
沈如是犯愁,正這時,青荷小筑那邊來了人,說請過去一趟。
丹竹冷哼,“姑娘別去,那老太婆作妖的,理作甚?”
可沈如是卻起了,“既然尋我,說不定便有什麼要同我說說,我緣何不去?”
丹竹不明白,沈如是卻不介意,換了裳去了青荷小筑。
大老太太見來了,暗暗得意。
再怎麼爺們寵幸,還不是想要名分,想要家族尊長認可?
既然有這個心,那就好辦事了。
大老太太一副“要為家族先做貢獻才能進門”的態度,把話同沈如是說了。
“... ...這是戚家的產業,也是章家的產業,現在這事沒幾個人知道,紀堂完全不必大費周章,就讓戚家繼續開礦,他們錯了一回,定不會錯第二回 了。”
乍一聽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但細細想來,豈不是勸自己孫子枉顧王法?
沈如是面上不表,“您這樣說,我也明白,但戚家如何了教訓,不再犯錯,卻同夫君說不清。夫君是個辦事清明的人,只怕糊弄是不的。”
想知道戚家到底犯了什麼錯,若是來接手這礦,如何避免才行。
如果能拿出一套完備的開礦程序,走府報備的正途,一分稅錢都不落下。
首輔大人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一下?給點時間準備錢?
沈如是已經對那礦勢在必得了。
偏那老太太還不知道,以為愿意做事,當下把那礦的況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沈如是。
沈如是自然都聽在耳中,記在心里。
待到大老太太全都說完,章紀培也在旁補充,已全把那礦的事弄清楚了。
大老太太見態度不錯,了,“沈氏,好生辦好這件事,也算是在我面前有了些臉面,日后回了章家,我也能替你在眾人面前說兩句話。你可要握住這時機。”
沈如是笑著行禮,“沈氏記下了。”
大老太太滿意頷首,沈如是行禮離去。
只是回到正院的時候,差點同院中出來的人撞在一。
那人一把握住了的肩膀,穩住了。
沈如是抬頭一看,竟然是章紀堂。
男人面沉沉,眸中有幾分急切。
“怎麼往青荷小筑去了,有沒有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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