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聞洲的記憶力很好。

主要表現在一直對老婆和好兄弟獨過一整天這件事，而到耿耿于懷。

即使當時他只是個見不得的夫。

可那又怎麼樣？

史書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現在他熬出頭了，他說計較就計較。

他想吃醋就吃醋。

他就要覆蓋掉陸星延存在過的痕跡。

所以，他也要姜純熙在他的辦公室里畫畫。

畫他。

他甚至還想去替換掉姜純熙已經上去的、被評過分的作業。

用他的畫像。

很正常不是麼。

原先姜純熙的男朋友是陸星延，所以了陸星延的畫像。

現在變了他，那上去的作業也該換他的臉。

段聞洲很嚴肅地和朋友提了這個事，結果得到的答案是——

不想畫。

連畫都不想畫。

更別提畫他。

更別提把上去的作業替換掉。

呵。

段聞洲微笑，吐出一口氣，聲線平穩地出兩個字：“理由。”

孩頭一扭，只留給茸茸的后腦勺。

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他。

哪有那麼多理由。

就是不想畫而已。

這回段聞洲直接被氣樂了，“你心里還有阿延是不是，就沒一點我唄。”

聽說這話，姜純熙當即轉回來，違心搖頭。

“不許撒謊。”

“……”

好吧。

孩瞄著他的臉，遲緩地點了兩下腦袋，飛快比劃：你不許生氣！

他又不許撒謊。

說了實話要是再生氣的，那這個男人可真難伺候。

“我為什麼不生氣，跟我談，心里卻沒我，我是什麼很好敷衍打發的傻狗？”

他理論一套一套的。

姜純熙還真被說住了，只好退一步答應：哦，那你生氣吧。

不過在乎的可沒忘：你生氣歸生氣，我們說好的事，你不可以反悔。

比劃完放下手，就看到男人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孩咬著下，鼓起腮幫子。

怎麼覺這個笑看得心里怪發的……

“不錯，脾氣長得快。”

這句話，姜純熙實在是聽不出來，男人到底是不是在夸獎。

反正沒覺到男人真生氣，便大著膽子往他旁邊挪了一步，用側臉去蹭他肩膀。

真和貓兒似的。

“還學會打一掌給一顆甜棗了。”

但確實，這個招數某人很用。

段聞洲把撈進懷里，逗貓似的撓著下。

姜純熙低頭就要咬他的手指。

又不是貓。

還真把當貓對待了。

段聞洲住兇的小臉，笑得蔫兒壞，“你知不知道，這樣也很像貓。”

孩一頓。

似乎在沉思。

片刻后，慢吞吞從男人上爬下來，跪坐到沙發角落。

留給段聞洲一個幽怨的背影。

他哭笑不得。

生悶氣的子改了，但沒徹底改掉。

“不氣。”

段聞洲抬手去勾系在腰間的鏈條，“怎麼還是生悶氣，不想撒氣了？”

孩回頭瞪了他一眼：是不想理你，不和你計較，我大度。

“哦，你的大度就是生悶氣啊。”

姜純熙再次強調：是不理你，冷暴力懂不懂？

“你確定？”男人挑眉反問。

隨后不疾不徐地嚇：“不理我，就把你從窗戶扔下去。”

“……？”

姜純熙氣鼓鼓的，抓起男人的手，便對準他腕骨咬了下去。

咬之前還知道把手表往上推推，生怕硌到自己牙齒。

段聞洲趁機圈住的細腰，再度把人抱到上，“嗯，不是貓。”

被這麼一說，姜純熙遲疑地松開了牙齒。

男人冷白的手腕多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蓋彌彰，用手指遮住，小鹿眼睜得圓溜，無辜得要命：不是我咬的。

下一秒，男人壞心思逗，笑意輕浪：“嗯，是熙熙老婆咬的。”

“……”

姜純熙只后悔自己剛才怎麼沒咬得用力點。

甩開男人的手，一副又要生悶氣的架勢。

“好了，不逗熙熙了。”

段聞洲抱住，著頸窩輕嗅，“抱一會兒，然后你自己玩，我把手上沒理的活干一下。”

年底可是最忙的時候了。

姜純熙出食指他的側臉——

在用行蛐蛐他。

別說得好像在打擾他工作似的！

-

姜純熙很擅長自己和自己玩。

寫日記或者畫畫。

一件事就能安安靜靜地待一天。

段聞洲在辦公區忙，窩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在雜志的空白頁，用一水筆隨手涂。

段聞洲給準備了油畫工，但不想折騰。

坐著坐著，就躺了下來。

翻了個，趴在沙發上。

后是落地窗，大片的毫不吝嗇地灑進來，沾一點到垂墜的擺上。

前是專心辦公的男人。

這場景還悉。

不過當時的陸星延遠沒有此時的段聞洲專注。

鬧的時候像黏人的大狗，工作的時候好像又能完全忽略的存在。

不管是審批文件，還是開視頻會議。

姜純熙邊走神想著關于段聞洲的一切，邊在白紙上勾勒線條。

不一會兒，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的形便躍然紙上。

突然坐起來，目盯準了男人辦公桌上的筆筒。

手里的筆是黑的，現在想要其他的。

反正段聞洲現在跟看不見似的，就算跑到他面前，也沒關系吧？

何況拿幾支筆而已。

他不是天天說把天捅破了也不礙事嘛。

姜純熙從沙發上爬起來，趿拉上男人給準備的一次拖鞋，飛快地沖了過去。

抱住他的筆筒，拔就跑。

驚心魄！

飛揚的擺劃過他的辦公桌，人已經回到了沙發上，余香還在縈繞飄。

段聞洲了太。

盯著空了一角的辦公桌出神。

貓學會不問自取了。

視線忽然被一抹水藍吸引了過去。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蝴蝶發卡，替代了筆筒擺在辦公桌上。

段聞洲接著看沒看完的郵件，卻發現余里始終有一抹水藍在釣著他的注意力。

嘖。

這個太跳了。

段聞洲把這歸咎于發卡的不是沉悶的黑，和他原先的筆筒大相徑庭。

他盯著那只蝴蝶發卡，思來想去后，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照片上，大片的辦公桌空白，只有角落里出那只漂亮的蝴蝶發卡。

很意味不明的構圖。

然后段聞洲也很意味不明地發了發朋友圈。

做完這一切，他將蝴蝶發卡收進了口袋里。

看不見，他終于能專心看郵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