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慕容燼讓姬無妄來北境的本意也是為了保護他,他清楚的知曉自己那個姐姐是什麼德。
便想著讓他來北境蟄伏一段時日,等京中斗得多敗俱傷之時,再殺回來便是。
畢竟,京城的手可不到北境來。
屆時,有北境這個強有力的后盾,姬無妄去爭奪皇位,只要他想,必不會敗。
然而,此次,德妃上百封的書信寄來,姬無妄一封都未回。
不但未回,甚至直接對外宣布,并承襲了鎮北王之位。
那便意味著在皇位之爭最有利于他的況之下,他爭都不爭一下,直接就放棄了皇位。
彼時,鎮北王府,后院。
江晚棠在桃林中練劍,姬無妄端坐在樹下喝茶。
蛇叔懶散的依靠在樹旁,不解的問道:“王爺,您就一點都不想要那皇位?”
姬無妄垂眸淡淡的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蛇叔又道:“為何啊?”
“這可是皇位,試問天下哪個男子不想要?”
姬無妄眸著桃林中的那道影,語氣平淡:“京城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哪有北境來的清閑自在。”
“更何況,皇權之后,諸多掣肘...”
“看似自由,卻又不得自由。”
“我志不在此。”
蛇叔順著姬無妄的目看去,瞬間無語凝噎。
明明喜歡人家姑娘,又不說,就知道什麼都慣著。
好好一姑娘,被你慣得無法無天,跟個活祖宗似的...
轉瞬后,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蛇叔眸中突然多了一狡黠的笑意,俯靠近了姬無妄,神兮兮的道:“王爺,如今不說整個北境,便是這城中,慕咱們姑娘的公子不在數,您看...”
聞言,姬無妄彎了彎,放下手中茶盞,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我的阿棠這樣明好,他們喜歡不是很正常?”
蛇叔皺了皺眉,心道:不對啊,王爺怎麼一點都不吃味?
好似也從未見他吃味過...
于是,蛇叔不死心的繼續道:“王爺,那您知不知道,近日咱們姑娘跟城中李將軍府中的公子李玨走得近,前些日子還一道在城中賽馬來著...”
他話未說完,姬無妄便已皺起了眉頭。
蛇叔見狀,頓覺有戲,又道:“聽聞那李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對咱們姑娘也是慕有加,多次折桃枝相贈...”
眼見著姬無妄的臉冷了下來,眉頭也是愈皺愈深,蛇叔添油加醋的道:“我瞧著咱們姑娘也是喜歡李公子的,說不定他日后便是咱們姑娘的夫婿了...”
“哎呀,小姑娘長大了,有自己喜歡的人嘍!”
姬無妄眸驟沉,冷聲道:“他不行!”
蛇叔臉上的笑意加深,追問道:“為何不行,您不是說咱們姑娘喜歡就行?”
姬無妄面冷然,指尖不由得握了手中的茶盞,話語冷沉:“其父李將軍本就是個莽夫,素來以男子為尊,府中小妾就有十幾房,且有寵妾滅妻的名聲,此等人家,怎堪為配!”
蛇叔反駁道:“父親是父親,兒子是兒子,你怎知那李公子不?”
“我說他不行,他就不行!”姬無妄將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厲道。
蛇叔癟了癟,心中腹誹:嘁,看似不在意,知道的還多,怕不是姑娘邊的人,你都查了個遍...
此時,桃林中的江晚棠也收起了劍,朝著姬無妄笑著走來。
蛇叔識相的閃離開。
而姬無妄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江晚棠,臉上的冷意已經褪卻,變了一貫的溫笑意。
江晚棠急急的走來,拿起矮桌上的茶盞,便仰頭喝了下去,看起來該是極了。
然剛喝的那盞茶,正是姬無妄方才喝過,剩下的...
姬無妄眸瞬間暗了暗,耳尖不自覺的泛紅。
然他并沒有開口告訴江晚棠,眼看著拿著自己的杯盞,又倒了一盞茶喝。
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下心緒,不聲的問:“阿棠,可認識城中李將軍之子李玨?”
江晚棠點了點頭,道:“嗯,認識。”
姬無妄又問:“很?”
江晚棠道:“是有點。”
說罷,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哥哥?”
姬無妄眸沉了沉,語氣也難得的正了幾分:“阿棠,明年你就及笄了,可有心儀的男子人選?”
江晚棠怔了怔,瞬間反應過來他剛剛為何會突然那樣問...
莫不是小七哥哥以為自己看上那李公子了?!
不過,哥哥說得對,確實快要及笄了...
啊!終于要及笄了!
哈哈哈...
還真是想想就開心呢。
這般想著,江晚棠心里便樂開了花,臉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而姬無妄見如此,卻是皺了眉頭。
果然,下一刻,就見江晚棠幾分赧的笑著道:“嗯,阿棠心中一直有心儀的男子,只盼著及笄后就嫁給他。”
姬無妄的心驀地一沉,有劇烈的疼痛和窒息從腔蔓延開來...
他雙手握拳,咬牙克制,問:“是誰?”
江晚棠眼見著他的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傾靠近,猝不及的親上了他的側臉。
其實想親的,但自己還未及笄,怕他說自己不合禮數。
而姬無妄瞳孔驀地睜大,一雙握的手上也不自覺的松開,了自己側的錦袍。
親完,江晚棠雙手撐在矮桌上,目灼灼的道:“是哥哥...”
說罷,又重復了一遍:“阿棠喜歡小七哥哥,很喜歡,很喜歡!”
“從第一眼見他時,就喜歡。”
說完,微歪著頭,一雙清水一般干凈澄澈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著姬無妄,問道:“所以,哥哥喜歡阿棠嗎?”
“愿意娶阿棠嗎?”
此時,明,清風輕徐,的桃瓣隨風飛揚。
而桃花樹下,一襲緋的絕大半子伏在朱紅的矮桌上,頭上的發帶迎風飄揚,目灼灼的著端坐在桌前清雅俊的年...
而年發冠上的雪發帶同樣在風中飄揚,白的發帶纏繞在了空中,就如同他們此刻纏繞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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