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聞言,神一驚,頓時慌張的連連磕頭求饒:“求陛下饒命!”
“求陛下饒命......”
姬無淵起一步步朝著高臺下走去,冷聲道:“是不是孤最近對你們過于仁慈寬容,才讓你們覺著孤是可以任你們拿的主?”
朝臣們惶恐:“臣等不敢!”
姬無淵冷笑出聲:“哼,不敢?”
“既然,諸位卿這麼喜歡子嗣,那麼孤便全你們。”
他站在大殿中央,似笑非笑的道:“三年生五個,不多吧?”
眾大臣們聞言瞳孔驟,以為他是聽進去了,惶恐褪去,紛紛笑著道:“不多,不多......”
“三年生五個怎麼會多呢?”
“一點都不多!”
他們不得宮中子嗣,多多益善,最好再廣納妃嬪,雨均沾。
姬無淵見狀,勾了勾,笑容不達眼底。
隨后,他便不再理會跪著的眾大臣,直接走出了大殿。
在他離開后,眾大臣們面面相覷,臉上或多或出了幾分得逞的笑意。
然,待那些在朝堂上慷慨諫言的大臣們回府,方知陛下在朝堂上的那番話另有其意——賜的人已靜候府中,朱漆錦匣盛著圣旨,墨跡如鐵,字字分明:
“賜卿佳人,以勤勉。三年之,必得五子。若有不遂,孤當親問。”
眾臣捧著圣旨,瞠目結舌的看著各自府中站著的幾位人,說是人其實容貌都相較一般,至比不得他們府中的小妾貌。
陛下這哪是賞賜?分明是在罰他們的多!
且不說他們的年紀擺在那,畢竟,府中若添了這幾位賜的“貴客”,莫說有沒有力消,便是夜里安寢,怕也難有清凈之時。
沒過幾日,朝堂風氣驟變。
那幾個在子嗣一事上,諫言最歡的老臣們,如今上朝時個個眼下一片青黑,神萎靡。
偶有頑固,賊心不死的,站出來還想開口,卻見姬無淵斜倚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地朝他們瞥來一眼,漫不經心道:“卿近日辛苦,可是孤賜的人不夠?”
“若是力不從心,孤讓太醫院給你們再開些滋補的方子......”
話未說完,被當眾提及此事的大臣們已經老臉一紅,訕訕退回了隊列。
自此,朝中再無大臣敢提及子嗣之事,畢竟誰也不想半夜被賜的人“勤勉督促”,也不愿因“未生子嗣”被陛下親自“關懷”。
下朝后,姬無淵途徑花園時,卻偶然瞥見花園東南角的桃花開了。
那是他曾經為博人一笑,特意命人砍了滿園的梅花,移栽過來的。
此刻,一朵朵的桃花,艷掛在枝頭上。
姬無淵看著看著,不自覺的朝著那片桃林走去,腦海中浮現的是當初江晚棠在這片桃林中翩翩起舞的景象。
兩人分別已有兩月久......
隨著江晚棠離開,他才漸漸明白,為何不愿留在宮中,不愿心。
其實,與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的心里承了太多,太多。
在意之人,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失去。
被親人算計,被他強迫,后又發現認賊作父,海深仇......
一樁樁,一件件...于而言,都是足夠殘忍傷害。
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經歷了太多的心理摧殘和折磨,甚至都沒有時間來自愈傷痕。
這樣千瘡百孔的,又怎麼能夠放下一切,去重新接一段?
發生了這樣多不好的事,從來沒有在心理上依賴過他,也沒有開口向他尋求幫助,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支撐。
以至于讓人幾乎都要忘記,明明也才是十六歲的年紀。
而他,雖然,可卻也傷害了。
時至今日,姬無淵恍然發覺,也許,想要的自由,并不是離開的自由,而是一場心靈的放縱和救贖。
所以,這一路上,救助了許許多多的悲慘,無辜,可憐,卻又無能為力的貧苦弱小之人。
何嘗不是在救贖曾經那個弱小而又歷經苦難的自己?
也許,在無數個黑暗中苦苦掙扎的日子,也曾想有人出現能夠拉自己一把。
只是,后來失的次數太多了,便學會了靠自己,不再依賴他人。
一陣清風拂過,幾片緋紅的桃瓣落在了姬無淵黑織金的龍紋廣袖上。
姬無淵回過神來,拾起桃花花瓣,著滿園的桃花,里輕聲的呢喃:“棠兒,花園的桃花開了......”
他沒說出口的喻是:我想你了。
......
彼時,江南杏花煙雨正濃。
青石板橋下的烏篷船,搖搖又晃晃,船娘吳儂語的賣聲混著新茶的清香,飄進臨河致古樸小樓的雕花窗欞里。
江晚棠著一襲桃的坐在小樓二樓的窗前,正細細的翻看,核對著手中賬簿。
樓下便是一整條繁華喧鬧街市,各種賣聲如水般涌來:
“賣包子咯,剛出籠的鮮湯包......”
“桂花糖藕,糯米糕嘞 ......”
“錦州新到的繡綾,小娘子們來看看......”
“香煞個蔥油餅 —— 豬油抹得銅錢厚!”
“......”
窗外的各種吃食的香味隨著春日清風四飄,香飄滿街。
然正翻看著賬簿的江晚棠聞到外面的混雜氣味,卻是突然皺了皺眉。
接著,急急抬手掩,躬著子干嘔了起來...
“唔...”
一旁正清理桌案的小丫鬟翠兒見狀,連忙放下手中東西小跑了過來,面擔憂焦急。
“姑娘,你怎麼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這就去咱們醫館請個醫使過來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