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喜歡嗎？

若是在上一世，江晚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喜歡。

因為上一世的，一定會上這樣的好的姬無淵。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這一世的。

而，也是這一世才遇上他。

生不逢時，不逢人......

說得便是他們這種。

思及此，江晚棠眼眸中劃過一抹黯然的神。

對于的回答，云裳愣了愣，道：“可是，我看得出來，陛下他真的很姐姐。”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滿，姐姐也不向往？”

若說從前云裳只是覺得姬無淵對姐姐只是一個帝王對妃子的無限寵，那麼經過這段

江晚棠笑了笑，笑意幾分清冷然，說：“是，我曾經很向往。”

“向往一個家，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后來，我深刻明白，白首之約，山盟海誓，都抵不過人心易變。”

“我相信陛下他此刻對我的意，皆是出自于真心。”

“我也愿意放下曾經，盡自己所能去回報他的。”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的，不過是我的一顆真心，但我做不到。”

江晚棠眸沉靜，一字一句，清醒又堅決：“我與他，可以是親，陪伴，也可以是喜歡，但...”

“只這一顆心，我給不了。”

“也不想給。”

“我曾一度會過兩次那種將一切希和好都寄托于一個男子的上，可最終帶來的后果，幾乎都是滅頂的傷害，痛苦和代價。”

第一次，從滿懷期待的救贖，一瞬永墜黑暗；

第二次，在深淵中抓住了一救命稻草，即便盡委屈，也曾想死死的抓住它，可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故而，我此生不愿再將一切希和都毫無保留的系于一個男子上。”

“也不愿因為一些事，再去反復思慮一個男人是否真心我，又是否變心。”

“于我而言，他若真心待我，日后我便真心待他。”

“倘若，他日，君心已改，意生變，然海棠依舊。”

“我亦可守住自己的這一顆本心。”

“承恩時都道心似磐，意濃；失勢后方知心似鐵，骨如冰。”

說罷，江晚棠抬眸看向了那掛在欄廊下金籠中的一只彩小雀。

云裳看著清冷眼眸中的那一抹決然，張了張，卻是什麼勸，安的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從前便覺著，姐姐該是經歷過什麼很不好的回憶，才會讓在對待一事上如此冷漠而決絕。

兩人都沒說話，小院中一瞬寂靜了下來。

廊下，那彩小雀在籠中撲棱著翅膀，啄食著金盞里的黍米，發出細碎的聲響。

江晚棠緩緩走了過去，抬手打開了金的鳥籠。

那小雀見狀當即就撲棱起翅膀，朝著天空方向飛去，一邊飛著，一邊嘰嘰喳喳的著，顯然是對于飛向天空，重獲自由的興。

兩人站在院中看著那小雀漸漸飛遠，消失在了視線中。

然此時，站在小院外的姬無淵也正看著這一幕，幽沉深邃的瞳孔，深不見底。

江晚棠方才說的那番話，一字不差的都落了他的耳中，心中。

說不出心中是何，但說不難是假的。

江晚棠說的不錯，他一直想要的是的心。

他亦知，在這份中，始終若即若離，不肯付真心。

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縱，給予足夠的籌碼和安全，總有一日能換得的芳心。

他以為，那日的定信，便是愿意向他托付真心的開始。

......

可原來，只是因為愧疚嗎？

姬無淵默默看著天空中飛遠的小雀，良久，角流出幾分苦來...

他知道的，他留不住。

即便他坐擁天下，卻不知該拿什麼留住。

江晚棠的心，從不在他這。

不論是，還是這段，本就是他強求而來的。

強行將困在了這深宮，困在了自己邊罷了。

這般想著，姬無淵心中的苦和痛意愈發濃沉，深重。

他了腰間那塊羊脂玉的海棠花紋玉佩，隨后轉離開了棲宮。

跟在他后的王福海已經驚得瞠目結舌，全程大氣都不敢一下。

姬無淵沒有折返回書房，而是一路走到了皇宮最高的城墻之上，負手而立站在那，俯瞰著整個京城盛景，萬家燈火。

目所及，一片新年的祥和喜慶之。

不多時，一襲深道袍的國師大人寂空，出現在了他的后。

國師寂空手持青玉拂塵，循著姬無淵的視線，眺著眼前的萬里江山。

他慨著開口：“陛下，您看到了嗎？”

“這整個天下，萬里江山都是您的！”

“何必自困于當中？”

姬無淵看著遠方，始終沉默不語。

國師寂空見狀，平靜的面容上，那雙悉世事的眼睛微微瞇起。

他向前一步，深道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聲音卻如寺廟鐘聲般沉緩悠揚，他說：“陛下，紫微帝星當空，您是一位帝王，是這天下之主。”

“有什麼好的，都是浮云罷了，萬里江山，帝王氣運才是你無堅不摧力量，至于紅塵癡念...”

“您還是清醒一點。”

“強求來的因果，注定不會滿。”

姬無淵不悅的皺了皺眉，回回類似的話，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于是，他收回目，一記森涼的冷眼掃向了國師寂空，話語冷淡：“說吧，你今日特意過來，所為何事？”

寂空收斂了幾分，正道：“陛下，鎮北王要醒了...”

“近日，王爺的已經開始有了輕微的反應，想來離徹底蘇醒的日子，也不遠了。”

寂空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姬無淵修長的手指在城墻上，輕輕的叩擊著，在空氣中響起沉悶的聲響。

許久，他清淡的開口：“你是怕他醒了，孤與他，京城與北境再起沖突？”

寂空沉默著沒說話，一副顯然如此的表。

姬無淵勾笑了笑，笑容深沉，意味不明：“國師大可放心，你擔心的這些不會發生。”

因為，剛剛，他在心里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于他來說，無疑是鈍刀剉，又剜心剔骨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