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財疼得面容極度扭曲，卻依舊咧著，猙獰的笑了起來。

“怎麼，不了？”

“你不是想聽真相麼？我今日就大發慈悲，都告訴你好了。”

江晚棠冷冷看著他，那雙瀲滟明亮的桃花眸此刻猩紅如，淚水混著在眼底瘋狂翻涌。

就連眼角那顆朱砂淚痣都散發著嗜的芒。

然吳德財看著江晚棠那雙眼睛，突然頓住了笑意。

他的眸深暗又狠戾，滿臉郁：“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便是你的這張臉，尤其是這雙眼睛！”

“你生了副與你母親九分相似的面容，可這一雙含眼卻是像極了你那父親，江知許。”

“每當我看著你的時候，就總是會想起他們，想起曾經不堪落魄的自己。”

“特別是從你的這雙眼眸里，清晰的倒影出我臉上這張屬于江知許的面容之時，當真是像極了江知許在向我索命一般...”

“每回見你一次，夜里噩夢都要做好幾宿......”

江晚棠沒有說話，握著匕，幽深的眼眸里有無盡的恨意在翻涌。

吳德財依舊只是笑，笑得很不怕死，笑得猙獰又嘲諷：“那你又可知，即便是這樣，為何我當初還是沒有殺了你嗎？”

“我不殺江槐舟是因為你母親那個狡猾的人告訴我，江槐舟不是他們孩子，而是世家族里的私生子，還拿出了一封蓋有金印的托孤信證明給我看，說是敢他，就會位不保。”

“那時的我，確實被唬住了，不敢失去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便想著左右不過是多他一口飯吃，養著便養著，反正他也不是江知許的種。”

“而死后，尚在襁褓的你......呵呵......”

“像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

“而我沒有手，純粹是因為...”吳德財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自己被江知許一個落魄窮小子比下去！”

“換做旁人都行，唯獨不可能是他！”

“明明自小到大，一直以來，我才是所有人的最看好的，爭相結的那一個，我才是親友族人最賞識的年輕一輩，江知許從來都只是我的陪襯，人人都瞧不起他的窮酸模樣！”

“所以，像他這種沒爹的窮小子就合該一輩子被我踩在腳底下才行。”

“憑什麼他仗著生了副好樣貌，就了人人艷羨稱贊的探花郎，還娶了妻，而我只是一個落榜舉人，妻離家散，人人喊打。”

“你知道嗎，看著他春風得意，威風凜凜，過著我夢寐以求的生活時，真是比殺了我還難！”

“我覺得他只是運氣好罷了，從小不如我的人，就該一輩子都不如我。”

江晚棠手中的刀刃在的憤怒下發出了輕微的嗡鳴，與里的燃燒的殺意共振...

然，吳德財越說越激，歇斯底里，面目猙獰丑陋。

“所以，我就不信這個邪！”

“江知許死了，我就要他唯一的兒和我的兒對比。”

“我的芙兒是當年我與花魁所生，樣貌自出生起就生得極為漂亮，是我的期待與驕傲。”

“我堅信在我的心培養下，一定能為這京中數一數二的千金貴，而江知許的兒，就該一輩子被我的兒踩在腳底下，當墊腳石！”

“可我沒想到你不過五歲容貌就已經約有了傾城之姿，像極了你那母親。”

“所以，在你六歲那年我聽到別人夸贊你超過我的芙兒時，我是真的想弄死你的！”

“你以為當初留下你，真是因為江槐舟的阻止嗎？”

“不，是因為我不認輸！”

“所以，我又想到了一個法子折磨你，將你丟去鄉野，叮囑他們苛待你，讓你下田，種地，變一個徹頭徹尾的村姑，這樣就再沒法同我養的金枝玉葉芙兒相比...”

“云泥之別！”

吳德財一口氣說了許多，整張臉都因惡毒而變得扭曲詭異起來。

“我原想著等你年紀稍大一些，過了最佳的及笄年紀再接回來，許給朝中有權勢的一些老臣，以鞏固我在朝中的地位，也不算白留下你一場。”

“而我也早就為我的芙兒好了京中數一數二的那幾個百年世家族做為婚配對象，其中的翹首便是永安侯府謝氏，權勢地位最高，府宅后院也最是干凈。”

“永安侯獨嫡子謝之宴芝蘭玉樹，風華絕代，是京中一等一的好兒郎。”

“可奈何永安侯府門第太高，永安侯那老匹夫自視甚高，沒拿正眼瞧過我，而那謝世子也是出了名的冷面無，不近，從不將任何子放在眼里。”

“幸而，我多留了后手，時常與其他世家大族多走，日常宴請賓客，赴宴也都是帶著芙兒在眾世家公子面前多臉。”

“于是，我很快便放棄了永安侯府謝氏，轉而將目標選擇為較好接近相的平侯府蕭家。”

“平侯府的蕭小侯爺，家世樣貌樣樣出眾，與芙兒青梅竹馬，兩人自小在我的暗中撮合下，誼日漸深厚。”

“蕭小侯爺更是對芙兒一片癡心，非不娶，兩人早已定下婚約，眼看著兩人就要修正果了......”

“可偏偏，陛下這時候突然下旨昭告天下，要大肆舉辦選秀，世家，文武百皆有嫡參選，丞相府亦有一個嫡名額在其中。”

“京中誰人不知陛下殘暴，又是出了名的不喜，宮不過是制于人，摧折一生。”

“我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兒，怎能讓宮，明珠蒙塵？”

“為了保住芙兒，我便只能提前將你從那山野之地接回京城。”

“本想著十幾年的鄉野生活，也該將你磋磨的差不多了，就算底子再好又如何，也不過是鄉野長大的鄙村姑罷了。”

“甚至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將你是鄙不堪的鄉野村姑名聲提前宣揚了出去......”

“我要你一回到京城就名聲盡毀，被眾人恥笑，永遠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可我沒想到...”說到此，吳德財渾濁的眼眸微瞇了起來，眼神仿佛淬了毒，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的語氣：“你一回來就奪了我十幾年努力為芙兒心打造出來的名聲和譽。”

“一個鄉野長大的村姑竟也能躍過京中一眾世家貴，直接搖一變為‘京城第一姝’？”

“何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