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海第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姬無淵皺起了眉頭。

然，他只能著頭皮的繼續往下說：“在那兩人離開后，皇后娘娘便直接去了水牢，眼下還未出來...”

王福海眼見著姬無淵的面一點點沉了下去，他剛剛說完后面這句，姬無淵直接就起站了起來。

大殿上爭論不休的大臣們見狀，頓時嚇得跪了下去，黑的跪一大片。

原本喧鬧的大殿，一瞬瞬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然姬無淵神凝重，直接大步往殿外走去。

王福海見不敢遲疑，三步并作兩步地追了上去，走到大殿中央才反應過來什麼，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退朝！”

姬無淵剛走出金龍殿，謝之宴便追了出來：“陛下！”

姬無淵頓住腳步，墨的繡金龍袍袍裾在寒風中翻飛。

謝之宴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商...”

他頓了頓，特意低了聲音：“大理寺今日剛收到報，關于江知許。”

姬無淵聞言回過來，看著謝之宴冷凝的神，便知事怕是不簡單。

但想起在水牢的江晚棠，他遲疑了一瞬，而這時暗衛統領飛羽也突然閃出現，行匆匆。

他行匆匆的走到姬無淵面前，單膝跪地，語氣焦急：“陛下，屬下有要事稟告，事關皇后娘娘，況急。”

姬無淵看著兩人，深暗的眸漸漸翻涌...

之后，他沉聲開口：“去書房。”

說罷，姬無淵便調轉了方向往書房走去。

謝之宴和飛羽都隨其后。

書房。

姬無淵負手而立，眸深深的看著殿的謝之宴和飛羽，狹長的眸微微瞇起：“你們的意思是......現在的江知許可能是假的？”

謝之宴面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飛羽雙手呈上一封信，繼續道：“此前按照陛下的吩咐，派人重新去調查了一番江知許的過往世經歷。”

“江知許雖是寒門出，可卻文采斐然，有勇有謀，當年科舉與榜眼并列，因容貌俊，登科探花，他在金龍殿上舌戰文武百，世家子弟，不卑不，深得先祖皇帝賞識，后在短短幾年，便位極人臣，坐上了丞相之位。”

“不僅如此，他還潔自好，從不踏風月之地，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端方雅正君子。”

“與后來這個中飽私囊，私相授，結黨營私，芨芨鉆營，老巨猾的臣模樣，判若兩人。”

“只是如今這個江知許多年來早已一點點的將過往的江知許名聲，毀于一旦，明，偽善的臣形象漸漸深人心。”

“此外......”

飛羽將調查到江知許的過往種種，都大致說了一些。

姬無淵不知在想什麼，眸浮浮又沉沉，似有暗翻涌，卻又在轉瞬間歸于沉寂。

飛羽見狀，繼續道：“此人多年來藏得極深，依屬下之見，他能得手，必定是江知許邊親近，信賴之人，才能令其毫不設防。”

“只是，江知許雙親早亡，家中人丁凋落，與族中親緣也鮮來往......”

姬無淵看向謝之宴，深如寒潭的一雙眼眸里，是濃到化不開的暗：“說說你的看法。”

謝之宴此刻的眸極深，也極為復雜。

比起真相的殘酷，他倒寧愿相信是自己誤判。

可是非黑白，黑的就是黑的。

短暫的沉默過后，謝之宴直接簡明扼要道：“飛統領說得不錯。”

“十七年前，江知許曾南下出巡帶回來一男子，那男子是他的表哥，全名吳德財，二十歲便中舉人，本是親友，族中最看好，且覺得有潛力的年輕晚輩。”

“但此人極為自負，其一家都乃極為虛榮偽善之小人，中舉后更是鑼鼓喧天宣告整個縣城，家族中出了第一個舉人，全家族為其大擺筵席，連慶三日，人人結逢迎。”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同一年鄉試，吳德財是最后一名末尾中舉，而人人不看好落魄書生江知許，年僅十五歲考取的是第一名解元，適逢其孤母亡故，無人知曉，親友無人問津。”

“江知許獨自遠行送亡母回歸故土，并為其守孝三年。”

“三年孝期滿后，江知許京趕考，一路從會試第一名會元，到殿試前三甲。”

“而吳德財這三年來屢屢落榜，一直在舉人位置上，停滯不前。”

“不僅如此，那幾年他靠自自己舉人的份以才子自居，四自吹自擂自己日后是要當大，憑借著一吹噓出來的虛名娶了當地縣城一富商獨。”

“然吳德財此人心機深沉，于算計，人前裝出溫潤君子的模樣，在迎娶富商之之前，怕是就已經打上了富商家里的錢財主意，自愿贅。”

“在兩人婚后短短不到一年，富商一家外出運貨途中慘死，府中只留下這一個兒和贅婿，自此萬貫家財盡落于吳德財之手。”

“而后他本漸漸暴，整日與一群富家子弟廝混在一起花天酒地，流連花叢，揮霍無度......”

“吳德財此人有心機，善算計，但沒有真本事，不出兩年景，他便將岳父留下的綢緞莊、鹽號、當鋪等盡數敗，開始不敷出。”

“偏他還自負，虛榮，面子，靠發妻做點紅營生，卻還要日日笙歌宴飲，養外室花魁。”

“最終欠下一堆外債，將發妻賣青樓抵債，在當地人人唾棄，債主追債，吳德財便遠走他鄉躲了起來。”

“在他最為落魄之時，遇上南下出巡，風無限的江知許，后者顧念親族分，帶他回京，謀一份差事生存。”

“然吳德財此人好吃懶做，眼高手低，嫉妒心極強，借著江知許在朝為的威勢，私下里沒做一些狐假虎威，捧高踩低，為自己的謀利私勾當。”

“后被江知許發現后，據說是被趕出了京城，從此再查無此人。”

幾人聽到這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初的吳德財與后來的江知許，有著如出一轍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