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琉璃冷笑了一聲，道：“怎麼，你在心疼他？”

江晚棠并不理會的冷嘲。

南宮琉璃笑了笑，隨意道：“半年至一年吧，記不清了。”

“不過后來，他親自點了一把火，將這冷殿燒了如今的這般廢舊模樣。”

江晚棠沉默著，沒說話。

一陣寒風穿堂而過，掀起了地上沉積多年的塵埃...

江晚棠在飛揚的塵絮之中，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被囚在此的小年姬無淵，絕，孤獨，憤怒，仇恨......

最終，一步步淬煉了后來冷酷狠戾，鐵無的帝王。

不知為何，江晚棠覺得心里突然就了一陣悶悶的疼，很難，有些不過氣來。

這麼看來，仇恨的種子自當年就已經埋下...

不論是報仇，還是復仇，皆是有可原。

江晚棠看著南宮琉璃臉上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目一寸寸冷了下去。

之后，緩緩走至南宮琉璃的前，半蹲下，語氣冰冷嘲諷：“那你可知，你父親南宮凜并非你祖父的原配所出？”

“當年的文德太后才是真正的南宮府嫡出大小姐。”

說罷，江晚棠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南宮琉璃面上的神，不錯過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神。

而后者如預料一般，一雙瞳孔瞬間瞪大瞪圓，眼神里多了一抹狠之。

見目的達，江晚棠緩緩站起來。

沒猜錯，南宮琉璃知道的要比想象中的還多。

“看來，你也知道。”

江晚棠冷笑著看，目仿佛穿人心一般。

南宮琉璃面難看的盯著，語氣冷的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在查自己世...”江晚棠淡淡的道。

南宮琉璃不屑的語氣：“有什麼好查的？左右不過是文德太后與你那父親江知許的所出。”

看來，對文德太后之事，真的了解不多。

江晚棠微勾起角，并不打算解釋。

不聲的反問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的父親南宮凜不可能將這事告訴你。”

而且據南宮烈所述，南宮氏早就抹除了關于文德太后和生母的一切痕跡。

南宮琉璃卻是笑了，理所當然的道：“祖父過世后，我在書房中整理時，曾在他的紫檀書匣里，見過一幅用鮫綃紗裹著的子畫像，瞧著有些年份。”

“祖父一向風流，本以為是他的哪位紅知己，后來問了祖母，原來在祖母之前，祖父還曾娶過一門妻子。”

聽到“畫像”一詞，江晚棠的瞳孔微，雙手不自覺的握，只是面上不顯。

面平靜，語氣卻著幾分令人難以察覺的張：“......生得什麼模樣？”

“與我可有幾分相似？”

南宮琉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

雖然覺得江晚棠的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一一如實回答了。

“畫中子站在杏花樹下，手執一柄青竹傘......”

說著，南宮琉璃頓了頓，似在回憶什麼。

“瞧著面容溫婉，與你大概有著三四分的相似。”

“說起來，與你最像的地方，應該就是眼角的那顆紅朱砂痣了...”

說罷，抬手指了指江晚棠的眼尾方向。

江晚棠瞳孔震，快速轉過，背對著南宮琉璃，遮掩了眸中翻涌的濃烈緒。

果然......

如猜測一般。

事正在一步步走向清晰明了。

很快了，再差一點點，就能完全知道了。

南宮琉璃奇怪的看著江晚棠，冷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江晚棠轉過來，已經恢復平靜的狀態，面無波瀾的道：“無事，風大，灰塵迷眼罷了。”

南宮琉璃不疑有他，只是看著江晚棠，目漸漸黯然了下去。

神落寞，低聲的道：“江晚棠，你知道，有時候，我有多羨慕你嗎？”

這樣的話，江晚棠只覺好笑。

冷淡的笑了笑，道：“羨慕我什麼？”

“是羨慕我不識雙親，還是羨慕我自小孤苦無依，無數次掙扎才活到今日？”

南宮琉璃怔愣了片刻，才輕聲道：“羨慕你......自由自在。”

江晚棠聞言不僅沒有什麼覺，反而嗤笑了聲，道：“可我向往......家人俱在。”

這下，南宮琉璃徹底愣住了...

此時，廢殿，昏暗的影打在兩人的周，泛起一層朦朧的暈。

一人白，站在亮；

一人黑，在暗；

一垂首，一仰頭...

兩人四目相對，靜止狀態，好似與影，命運般的轉換，將廢殿割裂了明與黑暗兩個世界。

有人生在黑暗里，走向明；

有人生在明，活在黑暗里；

最后一縷殘在此刻偏移，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宮墻上，影子不斷拉長、變形，最終只剩下了那道站在明的影子......

許久，南宮琉璃回過神來，積在心底多年的仇恨，在此刻突然就多了一分釋然。

是啊，不論現在如何，但曾經的......至很幸福。

父母疼，家人俱在。

若自小如江晚棠那般，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南宮琉璃垂了垂眸，低聲道：“其實，還有一事，我很羨慕你......”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嫉妒，發瘋一般的嫉妒。”

江晚棠看著，沒說話。

南宮琉璃笑了笑，笑容苦：“我慕姬無妄，自小就心悅于他...”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搖，像是陷了某段遙遠而好的回憶。

說：“我曾見過他最最一塵不染的年，一雪，清貴無雙......”

“好似...一眼萬年。”

“曾經，我以為，若是南宮氏還在，我該會是他的妻子......”

（寶子們，南宮琉璃要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