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點了點頭，神若有所思。

宮人見不說話，繼續道：“不過從他們口中并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是他們的供詞，請娘娘過目。”

說罷宮人將一沓厚厚的供詞雙手呈上。

一旁的冷梅從他手中接過，呈到了江晚棠的面前。

江晚棠拿起放在桌前的一疊供詞，認真翻看了起來。

都是一些后宅腌臜之事，確實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江晚棠隨意的翻看了個大概，淡淡道：“除卻許管家，其余的仆人都可放他們離開。”

許管家這些年跟著江知許，沒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這樣的助紂為之人，不該被放過。

宮人點頭應：“是。”

接著，江晚棠又道：“另外，安排個太醫在水牢隨時候著，千萬不能讓江知許死了。”

宮人低垂著頭，道：“奴才這就去辦。”

江晚棠擺了擺手，宮人便立即退了出去。

之后，江晚棠仍覺著不放心，抬眸看向了另一側候著冷雪，沉聲道：“你親自去水牢盯著，記住，江知許還不能死。”

冷雪領命快速離開。

江晚棠素手輕抬，將桌案上那沓無用的供詞盡數掃炭火盆中燒了，火舌倏地竄起，舐著紙頁邊緣，將那些墨的字跡一點點吞噬...

還未燒完，冷梅拿著一封信從殿外走了進來。

這些時日，江晚棠派出去不探，日日都有不同的信件傳來，都是由冷梅負責各中通傳。

冷梅雙手捧著一封火漆信，呈到了江晚棠面前：“娘娘，這封是暗探傳來的加急信，來人特意代此信務必盡快到娘娘手上。”

江晚棠眼眸微，手接過信，信紙展開的剎那，瞳孔驟然......

與此同時，姬無淵邊的暗衛首領飛羽也拿著幾份書信走了進來。

他單膝跪在殿，語氣恭敬：“屬下參見娘娘！”

“這是陛下特意讓屬下給娘娘的，說是會對娘娘有所幫助。”

然江晚棠一言不發的坐在那，瞧著有些失神。

“娘娘...”

“皇后娘娘？”飛羽試探的喚道。

江晚棠回過神來，幽深的瞳孔中濃烈而復雜。

微抬了抬手，飛羽便起將書信送了過來。

送完便告退離開。

江晚棠并沒有立即打開飛羽給的書信，而是目看著方才的那封信怔怔出神。

炭火在的瞳孔里跳，映出幾分恍惚之...

江晚棠的指尖懸在信紙上方，遲遲沒有作。

上面寫著“已查明文德太后薨于永昌二百三十六年，冬月廿七。”

‘永昌’是先帝在位時的年號，后姬無淵繼位登帝，改年號為‘永盛’。

而上面的文德太后的薨逝日期，與當初虞太妃和說的別無二致。

江晚棠染著蔻丹的指甲緩緩劃過那個日期，在信紙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凹痕。

看著這封信的時候，心中甚至希這上面的容，或許只是他們查尋有誤。

或許......

文德太后當年真的沒有死，只是假死逃了皇宮和先帝。

可當江晚棠打開飛羽送來的書信時，心中最后一僥幸，徹底湮沒。

書信上記載著：文德太后確實薨逝于永昌二百三十六年，冬月廿七。

后逾一年之久，先帝將其葬于帝王陵，下令百年之后與其合葬。

江晚棠心臟了，掌心一片冰涼。

看了許久，江晚棠緩緩起，靜靜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沉沉的天。

從文德太后的薨逝日期來看，便不可能是自己的生母。

不知怎的，江晚棠突然就想到了江槐舟信中所描述的那位溫婉的江夫人......

會是嗎？

江知許不可能是南宮氏后人，那呢？

有沒有可能......

這麼一想，江晚棠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什麼。

江晚棠當即轉，抬步往殿外走去。

而剛走到殿外，迎面便遇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冷梅。

“娘......娘娘......”

冷梅扶著朱漆廊柱大口息，口劇烈起伏，連話都說不連貫：“廢......廢殿......那位......”

的聲音斷在急促的息里，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迅速消散。

“慢些說。”江晚棠手扶住。

冷梅一路疾馳而來，腔吸進不冷氣。

深吸了一口氣，才稍稍平復了些：“娘娘，廢殿那位南宮小姐尋死覓活的吵鬧著要見您...最后一面。”

聞言，江晚棠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眸底的神晦暗難測。

輕笑了一聲，聲音輕得像羽墜落：“正好，本宮也打算去尋。”

南宮烈曾說，在整個南宮氏族，他只見過文德太后和容貌相似，且眼角都有一顆紅朱砂痣。

不，應該還有一個人有。

穿過重重宮闕，廢殿的朱漆大門出現在江晚棠眼前。

江晚棠讓冷梅在廢殿外候著，自行走了進去。

斑駁的朱漆大門，推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線穿一層層灰塵照進漆黑的廢棄殿。

殿，南宮琉璃一襲臟靠坐墻角，聽見開門聲時猛地抬起頭，目勾勾的看向殿門方向。

看著一素白，頭簪白花的江晚棠走了進來，皺了皺眉。

見到，南宮琉璃開口的第一句便是：“江槐舟......真的死了？”

的聲音帶著細微的意，像是難以置信。

江晚棠緩緩走近，聽到聲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冷淡的道：“你們在算計利用他時，不是早就該想到會是今日結局？”

難得的，南宮琉璃沒有嗆聲，而是低垂下了頭，看起來有幾分落寞黯然。

江晚棠走到的面前站定。

目冷凝的看著眼前的南宮琉璃，后者蓬頭垢面，臟，儼然已是一副街頭乞兒的形象。

誰又能想到，是當初那個艷冠京城，高貴傲然的琉璃郡主呢？